祝思嘉点头,坐到榻边,握上晏修一只手。
晏修大笑,把她搂进怀里,温香软玉,可治人间统统苦痛,他似条猎食的巨蟒,贪婪裹紧她:“如果没有蝉蝉在身边,我现在还是个不幸的孤家寡人。”
他已经接连多日没召祝思嘉来太极宫过夜,祝思嘉哪怕是在子时往太极宫送补汤,晏修都还坐在桌前执笔措置政务。
长乐宫。
晏修的尾音乃至带了少见的撒娇:“不要,方才我复苏多时,只是不肯展开眼。柳太医说我只是日夜劳累、歇息不敷而至,无伤风雅。”
祝思嘉决计嫌弃他:“陛下真是愈发胡涂了,臣妾才喂完药,如何迫不及待要一吻芳泽?”
大秦立国以来的端方,为制止帝王突发疾病、放手人寰,后事没法交代详确,凡事有特别环境产生时,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亲身等待在帝王身侧。
祝元存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祝思嘉:“我不会,爱人之间老是要同甘共苦的,玄之能与我同甘,更当让我与你共苦。”
这段时候他有多累,祝思嘉是最能直接体味的。
姜嫄巧舌如簧:“那你就去死啊!或者你现在立即回西京,替我杀了晏修替我的家人报仇!如何?你做不到吗?你做不到也美意义口口声声说喜好我!”
晏修:“我听蝉蝉的。”
祝思嘉熟谙的、不熟谙的都在此处,这架式看着极不吉利,仿佛在为晏修驾崩做筹办一样,她疾步地一一超出,免得看着心慌。
祝思嘉:“玄之,你现在当真无恙了?要不要叫柳太医再来看看?”
寝殿中,除柳太医和段姑姑外,余下二人便是晏为和李卧云。
“出宫?”祝元存眼尾浸上一抹红,“你一个弱女子出宫后如何自保?姜嫄,你沉着些,事情必然不是你设想的那样。陛下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倘若他真要杀你父兄,就会在我出征前交代我,让我将齐国皇族当场正法。”
祝思嘉这才放心,想把手抽回,免得打搅晏修安息,不料晏修俄然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快轿抬进太极宫,祝思嘉还没比及肩舆落稳就从轿上跳下,提着裙摆大步跑进寝殿。
李卧云等人脸上都未暴露非常情感,想必晏修身材并无大碍。
李卧云和晏为退出后,正殿里跪着的朝臣也接踵分开。
祝思嘉反应过来,小脸通红:“臣、臣妾领悟错了,这就奉侍您喝药。”
北风中,祝元存的嗓音愈发哽咽:“姜嫄,你别难堪我。”
姜嫄的声音软了很多:“我想明白了,但我还是要去城楼一趟。大齐虽亡,可它在臣民气中还尚存,倘若我现身奉告他们,他们有一名公主还活着,信我,民愤很快就能消弭。”
晏修表情很好,把祝思嘉拉进被窝:“好,先陪我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