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废掉你一双手，坦白你母亲的死讯，你剜掉我一只眼睛，害死我母亲，我们都是一样残破的人，一样的孤家寡人了。王妃，思嘉，你消气了吗？”

晏行还没从疼痛里缓过神，就闻声寝殿别传来的脚步声，他解开祝思嘉的哑穴，苦楚地笑了笑：

晏行轻闭上仅存的右眼，一鼓作气，直接连带着眼球也给掏了出来。

除却他减轻的粗喘，便是连一声哼唧，晏行都没收回过。

这疼痛来得真是及时，不消算日子她也晓得，月事来了，她的及时雨来了。

晏修想要留下陪她，却被她以歇息为由，悄无声气地下了个逐客令。

宫女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揉着眼睛耐烦解答：“回娘娘的话，现在约莫是寅时。”

他不能做那种被情感牵掣的人，他还没有输！晏修活不了几年！他另有翻身的机遇！

祝思嘉不肯也没法和他废话，极力摆脱他的摆布，又是一耳光打到他脸上，竟摸到了一股黏稠的液体。

若说一开端，晏行是想拉着她去死的；那他方才所言那番话，便申明他另有求生欲，不会草率去死，以是毫不会坐以待毙等宫人进殿抓他。

“消气了吗？”

宫女执灯过来时，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况，打着哈欠问祝思嘉：“娘娘醒了？有何叮咛？”

拔了半日也拔不出来，应是穿透了他的眼球。

沾了他满手的血，祝思嘉只感觉肮脏非常，胡乱蹭回他身上，伸左手要去够床帘上挂着的铃铛布条。

他本身也不晓得这是如何了，本日蒙受的打击太大，高低两辈子都没碰到过这类挫败，竟然让他做出这类不顾死活的事。

晏行抓住她行凶的那只手，瞎掉的左眼不知流出的究竟是血还是泪了，他声音小得将近听不见：

只是这场月事也宣布着，她和晏修尽力好久的子嗣，又落空了。

也恰是这时，祝思嘉胜利摸到了布条，将铃铛扯得叮当作响。

晏修笑道：“他这不是瞎了，是得了失心疯，该治的病让他治，由着他去吧。”

她真狠心啊，再用些力指不定能直接戳进他的脑筋里，把脑浆都捣烂。

“现在是何时候了？”祝思嘉面上虽淡定，可锦被下的身躯已抖得不能自抑，“若时候还早，我便再睡儿，如果不早我就起家。”

回到太极宫没多久，晏修就听银甲卫来报：“启禀陛下，逸王爷……废王府出了岔子。”

祝思嘉一手揪着软枕，另一只手狠狠拧动了几圈，将簪子朝他眼中扎得更深，涓滴没有要放手的意义。

就算不来，她也只能谎称床被是被月事弄脏的。

晏行停动手上行动。

惺惺作态。

晏行还不知她要去拉扯何物，倒吸一口冷气，临时松开她，缓缓去拔戳进眼球里的簪子。

晏修：“瞎了？瞎成了何种模样。”

宫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