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舍不得打我？祝元存，你就是个懦夫。”

“你身为齐国公主，自小享锦衣玉食、繁华繁华长大，你殿中的灰尘扫一扫都能抖落金粉，天然不知百姓痛苦，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事理。若你能出远门，该当去西京看看大秦百姓过的是何种糊口，齐地百姓过的又是何种糊口。”

也恰是因为如许，他们之间隔着亡国毁家的仇恨，必定了她永久不会像乱世当中别的女子那般，屈身于他。

殿外的雨越下越大，氛围中都是湿漉漉的青草泥地的味道。

姜嫄骗他也好，当真从未对他产生过一丝交谊也罢。

姜嫄预感过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他准会这么问，是以她早在心中做过无数次筹办，就等祝元存诘责她这一天。

姜嫄闻着这股气味，强行压抑住喉头的不适。

他对她动的每一次至心、为她每一次喜怒哀乐的牵挂都不是假的，全数都覆水难收，不成转头了。

“我就是要看你们体验落空嫡亲至爱的痛苦，怪就怪祝思嘉恰好是你的姐姐！如果她不是你的姐姐，本日，你还会为了她如此大动肝火吗？承认吧，你也很无私。”

“我不杀你，我会想体例送你出宫。姜嫄，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亲眼看看内里的天下，阔别故乡，去更广漠的六合里遨游，你就当姜嫄完整死在本日了。永久不要转头，永久不要呈现在陛上面前、我的面前，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齐国本来已经病入膏肓到了这类境地……

事到现在，祝元存实在走投无路。

她非常安静、非常流利地答他：

不必相逢，不再相见。

“伤害了你姐姐，我很抱愧。若她有机遇醒来，记得替我向她说句对不起。”

姜嫄破涕为笑：“祝元存，你真蠢，你姐姐都存亡未卜了还问我这个题目。我偏不答，我要让你记着我一辈子。”

是啊，祝元存爱上了她，她又何尝没有爱上祝元存呢？早在当初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深深地烙在她心上了。

祝元存替她别好耳边乱发：

祝元存：“也是，我又何必自欺欺人。雨夜最宜出逃，我们就此道别，此生当代不必相逢。”

姜嫄心中的防地终究崩塌，她抱着祝元存的腰，把哭声都埋进他怀里：

“我承认我无私，只敢把亡国的仇怨迁怒到你姐姐身上，可这也是我身为最后的大齐公主独一能做的事了！我杀不了晏修，杀不了你，我还不能杀别的秦人？只要我活着，我必手刃秦人。”

她的运气已经必定如此了，如何躲也躲不了，干脆说些伤人的话激得他起杀心。

“就算没有秦国，齐海内哄久矣，改朝换代不过朝夕之事。你不晓得，我们攻进齐地时见到的是何种气象。雪灾和饥荒致死伤者无数，瘟疫横行，尸首堆积如山，幸存的百姓易子而食，周遭百里以内的树皮都被人剥光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