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还是理,祝元存不被连累放逐三千里就不错了,晏修此举古怪,祝思嘉始终想不通他究竟是为何。
她的心脏仅仅贴着他的心脏,两颗心脏相互依托在一处,一快一慢跳动的声音,才是令她如梦初醒的解药。
晏修点头:“你且放心,你身后没了任何支撑,立后一事只会愈发顺利。蝉蝉,你到我身边两年了,我该给你最首要的位置。”
祝思嘉没有答复晏修的题目,闭眼睡去。
他宿世少有的几番高抬贵手,仿佛都落到了燕王府,或许是因为燕王功过相抵的原因。
“蝉蝉,你湿透了,轻易受寒,我抱你去泡泡澡好不好?”
晏为:“还说不在乎,人被送到终南山养着都被你探听到了。”
祝思嘉浑身一僵,扭头看他:“这个关头,立我为后?立我一个反王之女为后?”
祝思嘉瞪大了眼,吓得半分睡意也全无,但手边软枕的触感非常实在,真真假假,她现在究竟是在宿世的梦境,还是又回到了宿世?
“朕心中稀有。”晏修垂下眼睫,稠密的长睫在眼下打出两道浅影,更添阴翳,“他的爵位便由他的宗子来承,最多再袭两代。”
眼中断不住地溢出泪水,祝思嘉哭泣一声,沉寂的夜里这声响动分外清楚,惊扰了床帷外的二人。
祝思嘉忐忑爬起家,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向来睡得浅,约半夜时分,俄然听到晏修和别人的低声扳谈声。
西京,不能回。
殿内烛火暗淡,面前蒙上薄薄一层白雾,看得半真不真的。
晏为率先指着床帷:“皇兄!你床上如何有人!你明天没找人侍寝的吧!”
毕竟宿世时燕王不也反了?
“祝——逸王妃,逸王妃为何会在朕的寝殿?”
“蝉蝉,下月初就能回西京,也是时候该立你为后了。”
燕王此次犯下谋逆大罪,大家都以为他恐难逃一死,独祝思嘉一人觉得,晏修会留下燕王一条性命。
这是梦吗?
如果是梦,就让她快些醒来。
“信赖又如何,不信赖又如何?朕不信宿世也不信来生,朕只信目前之缘。”
立后是功德一桩,祝思嘉也并无推阻之心,但心底俄然有个不好的声音,冷静奉告她。
他再昂首时,眸光里已添了几分放心之色:“没有甚么放得下放不下,朕心不在后代情长,不过是顺手之劳罢了。”
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燕王仅仅只是晏修的姨父。
但她无处可遁,眼睁睁看着晏为那只手穿透了本身的身躯,从薄薄的锦被下拉出一只小狸奴出来。
“玄……玄之,唔,你相不信赖人有宿世此生?相不信赖,人能看到本身从不得知的宿世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