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死孽种,真他妈的倒霉!大夏季的,官爷我揽上这么一桩苦差事,真是不法!”
“该下山了。”
卖力押送他们的官差口中骂骂咧咧,脚上也不忘用力,对着年纪最小的祝逾就是一脚:
虞氏淡淡道:“妾身乃当今昭仪、武兴侯和将来嘉义侯夫人的亲生母亲,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本来是虞夫人,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只是虞夫人可知,我朝重犯放逐——”
官差见状又是一脚:“野种,磨磨蹭蹭的做甚么呢?”
她走到张茵的囚车前,立即被张茵吐了口痰挂在身上,张茵已全然不顾任何风采仪态。
虞氏命侯府下人,将她新买的厚冬衣别离送到各个囚车上,被獐头鼠目标官差反对:
祝逾忍着痛起家,身上的铁索哗哗作响:“我和你拼了!”
虞氏拍了拍祝逾的脸,悄悄朝他衣服里塞了块银子,让他从速先上囚车。
燕王府待放逐的家眷奴婢正被被赶上囚车。
虞氏见她冥顽不灵,不由感喟:
他早就动了歪心机,待囚车出京便脱手,谁料半路杀出个虞夫人来?
张茵不成置信,冷静收回了脚。
张茵嘲笑:“好好活着?张家倒了,燕王府没了,我的亲姐姐被软禁行宫,这大秦是你胯下三个孽种的天下了。你叫我好好活着好让你看笑话?我必不能如你所愿!”
莫非虞氏不是一心想向上爬的?莫非她本日不是过来用心耀武扬威的?
“逾儿!停止!”
虞夫人率人赶到,远远地呵住了他。
张茵大笑:“你口口声声说恩典,不也还是将他的魂给我勾走了?这便是你说的恩典?我是让你抓住他的心,可你这一抓就是接连生了三个小贱货!”
囚车里的张茵捂唇笑道:“报酬?真是劳烦你大动兵戈,让这群官差在半道上弄死我。”
蜜斯?
官差欲要上前礼服,被虞氏挥手拦下。
“当年,我被抓进教坊司的时候,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脱了奴籍,后代双全,平步青云。只要活着,便有统统但愿。”
说罢,她便紧闭双唇,欲要咬舌。
“一时沦为奴籍并不成怕,太后虽被软禁,可你另有思仪这个女儿不是吗?燕王死不敷惜,你何必因为这一时的波折,便想用性命去换?当真值得?”
本来他对这统统早有预感,她是不是要该感谢他脱手互助?
可虞氏再度把衣物递给她,当真安抚她:“北地风雪大,蜜斯,好好活着。”
宫人将京中变故悉数奉告祝思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虞姨娘已经翻身成了武兴侯府的老夫人,而他不但经历双亲惨死面前的悲剧,现在更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冰天雪地里摔得浑身伤痕。
虞氏道:“若妾身不喝下那碗药,还会生出更多。”
张茵愣住:“你甚么意义?”
对,她另有思仪,她另有个女儿尚在人间,在宫中做娘娘,后半生足以无忧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