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最后，她才发明这本诗集绝非偶尔，晏修这是诚恳要玩弄她，看她出丑，字字句句，无一不在内涵她冷酷无情。

“此情可待成追思，只是当时已怅惘。”【3】

谁知晏修还是不肯，要让她在一旁，捧着一本诗集，挨句挨句念给他听。

既然有杨泌雪在，又何必把本身叫这里来？

没了？这就没了？她的反应就这么点？

他不奇怪如许的祝思嘉，他就是要祝思嘉在理取闹一回，哪怕像今早普通笑笑他，她为何偏不顺着他的意？

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2】

故而祝思嘉用力压着嘴角，暴露个耐人寻味的神采。

祝思嘉赶紧低头、点头，嘴角的笑意倒是更深了：“臣妾不敢。”

两个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体型差异清楚，乍一看去，还觉得是一头闲庭信步的雄狮，带着一只人畜有害的小绵羊巡查领地。

祝思嘉顺服道：“臣妾服从。”

祝思嘉：“那陛下想要臣妾做甚么？”

……

她现在当真是根木头不成？

祝思嘉顺手选了一本，正选中朱雅替她的那些旧识所著的。

晏修回身瞟她：“朕让你停了？”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4】

祝思嘉思忖一番，颤颤开口：“陛下若无其他事，臣妾就先辞职了。”

她肯有些反应，晓得要嘲笑他，总归是好的。

哪料晏修早将这些诗句记得滚瓜烂熟，见她心虚略过，他抬眼笑道：“如何不念完？持续念。”

白珩道：“启禀陛下，北地有军情要报。”

晏修的快意算盘落空，被余欣当世人面一语道破，面上较着挂不住。

晏修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老诚恳实走去前面，又或是像畴前普通，娇滴滴地给他撒个娇，说要他替她挡一辈子太阳。

哪儿来的老练鬼，净爱玩弄她。

祝思嘉：“臣妾不敢。”

晏修俄然起家，冷冷甩给她一记眼神：“滚过来。”

杨泌雪被他吓了一跳，又回想起祝思仪交代她那些话，饶是心中再多疑问，也不敢问晏修。

晏修公然要绘制丹青，祝思嘉冷静捏了把汗，每次他作画，必定阵仗极大。

晏修表情烦躁，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几近替她抵盖居处有阳光。

晏修半恼，没好气道：“御书房！”

晏修没了用早膳的表情，眼尾余光掠过祝思嘉，见她强忍笑意，他冷哼道：“很好笑？”

可她总不能当晏修的面笑出声，男人最好面子，一旦她笑了，晏修说不定又要难堪她呢。

走过一半路程时，日光晃眼，晏修忽想起了甚么，猛地顿住脚步。

杨泌雪仓猝赶来，茶水还没喝上一口，晏修就问道：“可会研墨？”

祝思嘉藏他身后暗影里，始终低头跟从，连他要去那边都不知，只顾着看他影子变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