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心神采惨白，盯着地上的毒酒又哭又笑，就是不肯喝。

祝思仪脆弱成这般程度，的确和上一世如出一辙。

京郊乱葬岗，群鸦哀鸣。

寺人神采难堪：“两位昭仪，你们是有所不知，那雪心昨夜伴随娘娘出宫，没尽好责，害得娘娘摔交乃至皇子早产。方才娘娘一醒来，就命人把雪心拖下去乱棍打死，现在正在行刑呢。”

未央宫宫人皆面露惶恐。

余欣：“雪心是本宫当初指派到未央宫的，出了甚么事，本宫天然难辞其咎。公公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寒了姐姐的心的，甚么该做甚么不该做，本宫与小昭仪自有分寸。”

这期间，未央宫应当还没反应过来要对雪心动手。

嬷嬷伸手去探了她的呼吸，又探了她脖子上的脉搏，肯定人死透了，便退下归去复命。

雪心还在游离：“娘娘？您是哪位娘娘派来的？”

“敢问这位公公。”祝思嘉使了个眼色，馨儿上前，往他手里塞了块银子，“昨夜伴随姐姐出宫喝喜酒的那位宫女，现在那边啊？”

长乐宫虽大门紧闭，密不通风，可宫外的声音，天然是一清二楚落在祝思仪耳朵里。

“启禀二位昭仪，我们娘娘说了，雪心该死，任何人向雪心讨情，一概回绝。”

祝思嘉：“你如何就晓得，本宫是要去为雪心讨情？放心，本宫只是去劝说姐姐，换种体例让雪心死罢了。”

祝思仪衰弱不已，下午还建议了高热，她含混问道：“那贱奴当真死了？”

“我不是鬼，我是娘娘派来布施你的。你拿着钱，去西城门找一个脸上有疤的车夫，他会带你回清河故乡，安度余生。”

长乐宫。

她不让任何人去探视，要么是当真因出产伤得几乎丢了性命，要么就是她心中有鬼。

碎玉轻笑着，把承担和银子扔给她，决计改了音色：

随行前来的未央宫姑姑不屑冷哼一声。

长乐宫。

嬷嬷点头，进殿传报后，不到半晌，她回话道：

余欣和祝思嘉忍不下心，纷繁转过身去，也不强求宫人来按住她。

祝思嘉：“嗯，您再去御书房走一趟，把写圣旨公用的缎子给我取一份来。”

寺人哪儿敢拦着她？

这必然是梦，没准是她临死前的幻觉，可身边的尸臭味提示她，她还活着！

满月的晏桓还是孱羸，但定是比刚出世的模样好上很多，不会惹人思疑。

祝思嘉抹泪：“有劳姑姑脱手。”

尤记得，上一世方闻她产子的动静，祝思嘉就被晏行倔强要求携礼进宫看望她，怎料头一日也被一样的借口打发了归去。

她从死人堆里爬出，面前俄然闪来一道黑影，吓得她花容失容，大哭告饶：“牛头马面大人，求求您别带我走……我真的没有做好事，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