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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本日的奏折批得非常艰巨,他的笔尖只要停驻在空缺的处所,就想不由自主地写上“祝思嘉”三个字。
“凉药?朕如何能够让她喝那种东西,那是补药。”晏修往椅子后一躺,俄然开窍了,“怪不得她不肯吃蜜饯。”
那名端着蜜饯的宫女将蜜饯递到她面前,祝思嘉摆了摆手:“不消了,拿下去吧。”
沐浴结束,就当祝思嘉觉得晏修又会让她侍寝时,晏修却拦下她解开衣带的手:“彻夜就不必了。”
亦或者是奏折里有与她的名字同音之字,他也会想到她,然后对着奏折冷静傻笑,吓得御书房里的人惊出盗汗,觉得他又想弄死谁。
她与红菱的那些主仆交谊,早在上辈子,就被红菱亲手斩断得干清干净了。
等段姑姑一行人走远,祝思嘉将钟姑姑等人也打发了下去,寝殿空无一人时,她左顾右盼,最后走到一株矮松盆景面前弯下腰。
祝思嘉以为,没有人生来就是天生贱命,以是未曾因为二人身份差异而苛待于她。
他让人点上安神香,筹办闭目养神,段姑姑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走进御书房:“启禀陛下,祝婕妤已经亲口喝完整碗汤药,并无任何不适。”
这是……他那日与柳太医所说的那种药吗?
晏修坐直了身子猎奇诘问:“她可有吃那碟蜜饯?”
晏修竟狠到这类程度,说他狠,他还晓得要筹办些甜食儿,这就是传说中的口蜜腹剑?
前面的话她不说,毕竟她也没有脸面将床笫之间的事公开说出口,段姑姑这类白叟必定能听得明白。
“陛下特地叮嘱老奴要看着婕妤将药喝下去。”
他还是不肯放过本身一马?
明显祝思嘉就给他按得很舒畅,风俗了她服侍,再换回胡顺海,晏修一时半会儿都没法适应了。
段姑姑点头:“并未,婕妤仿佛不怕苦。”
她惜命得很,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就算她高低两辈子加起来都必定与子嗣无缘,她也不肯意以伤害本身身材为代价复仇。
晏修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顺手点了点鬓角处,胡顺海立即就放下拂尘跑来替他按摩。
她当真与庸脂俗粉分歧。
与此同时,此前只要几面之缘的段姑姑也进了寝殿,跟在她身后的两名宫女是晏修宫中的。
这是个极佳的补觉时候。
她最讨厌喝药了。
胡顺海难堪提示他道:“陛下,老奴也不是男人啊……”
只是红菱至死都沉浸在能一飞冲天的好梦当中,这个死法倒是便宜了她。
旦日。
晏修:“……一边儿去。”
古往今来,哪儿有做主子的为奴婢守灵的事理?为一个婢子至心真意到这类境地,可见祝思嘉是多么有血有肉的女子。
段姑姑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情感。
她们二人皆端着托盘,一个托盘上放了一碗黑漆漆的药,一个托盘上盛着一小碟五颜六色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