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儿相互看看没敢吭声。
说着从她的布兜里拿出一面镜子说:“不信,今早晨你趁他睡着了拿这个镜子照照他,看他甚么样儿。”
他听了嘿嘿笑着说:“中中中。”
她从两棵树之间扯着的一根绳上拿起一块陈旧但洁净的毛巾边擦手边说:“唉,你呀,就是刻苦享福的命,牙缝里的钱也要省出来给你的小子,可你的小子可不晓得疼你一点。”
夜里两口儿就筹议着明个去要不明个去集上买两块钱的肉,先叫儿子欢畅欢畅?然后等攒了钱就给他买块腕表。前边的设法还不太难为他俩,前面这个买表就令两口儿再也睡不着觉了。最后,两口儿只得决定:明儿先去卖肉再说。
他一听咂着嘴面露难色了。他一看老子那张寒酸相就烦,冲他腻烦的摆摆手说:“出去,出去,你身上的汗味都把我的屋子熏臭了。”
他吼怒一声说:“打斗亏损打斗亏损,你就盼着我打斗亏损是不是――”
男人笑着说:“对对对,问儿子问儿子。”
男人拍拍女人的手给她壮胆,然后平静的问:“大娘,入夜了,俺急着回家给儿子做饭,您让让路。”
说到这她又皱起了眉头说:“哎呀,你看,这放学好一会了,我闻声人家都返来了他还没返来,不知又跟谁打斗没有要不你去找找他吧,我从速做饭,你一天都没吃一口热乎饭了。”
他扭过脸来看着他老子那粗黑的脸瞧不起的说:“人家领子爹今个给他买了一个腕表,放学了给大伙显摆呢,人家都笑话我说你们俩就养了我一个孩子还让我寒伧成如许,我都丢死人了我。”
他从框子里拿出吃剩下的半块饼子说:“那倒是,不过也不觉着饿,我去找小子了。”
他从速赔笑说:“那可不是那可不是,我是怕你亏损了不是,嘿嘿。”
他听了结恨恨的嚷:“明个我要吃肉啊,我到了几辈子霉了,托生到这个褴褛家。”
男人也顾不得洗手说:“我来烧锅。”
十来里的山路没走到家天就黑了,两口儿怕儿子急,就心急火燎的快步往家赶。俄然路旁有个黑黑的东西挡在了路中间,把他两口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本来是一个老妪。阿谁老妪长的很吓人,人干瘪干瘪的像个骷髅,眼睛又大又深像两个黑洞,一张脸也是又枯又黄像个蜡人,她蹲在路中间并不给人让路,只是看着他俩嘿嘿一笑,吓得女人浑身一颤,抓紧了男人的胳膊。
用饭时,他也不管不顾爹娘,尽管大口大口的把炒鸡蛋往嘴里扒,爹只得就这咸菜喝酒,娘看不下去了,就起家说:“我再去炒几个鸡蛋去。”
第二天,俩口儿就带上干粮带下水壶翻山去赶集了。从集上返来俩人镇静不已的商讨着这一块肉是配上明白菜炖着一锅吃了还是包成饺子多吃几顿,俩人合计了半天毕竟也是没合计好,女人咧着干裂的嘴唇说:“还是回家问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