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冰天雪地，到处都裹着一层透明的亮晶晶的冰罩子，地上也滑得很，小丫头们都避开告终冰的回廊，往那暖廊下去。

鹤祥苑正房内暖意融融，靠窗一溜排着数个大火盆，红红的炭火正烧得旺。

“你去拿个篮子，把那昨儿老迈拿来的红橘装了，待会姑奶奶要带走。”

几人见了，相互对视一眼，噤声，轻手重脚地接踵退出了屋子。

见金氏面有愠色，轻笑一声：“你也莫恼！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这回，但是我们娘娘特地赏下来的，传闻本年宫里统共得了没多少，我们娘娘也才得了两筐，就给了我们府里一筐。这明着是贵妃娘娘贡献年老迈嫂的呢。大哥孝敬，全给了老太太。谁想到，还没捂热呢？就全到了姑奶奶那儿了？”

韩氏瞧了一眼后边，几个丫头四五步外跟着，她挤了挤眼，靠近：“你方才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姑奶奶但是一下就拿走了大半的橘子呢？”

雯月却破天荒地没拿明白眸子子瞪她，望着自家蜜斯，也加了一句：“小荷说的是真的，方才蜜斯还未醒来的时候，五少爷就已出了门子，估摸着这回已经住下了。传闻那白鹿书院离城远，我看这回，二夫人是存了心要......”

归天的姨奶奶程氏原是“扬州瘦马”，是以大郑氏满口的称呼小郑氏这个庶妹为“小扬州！”

闽寒香一声不吭，喉咙上的痛感仿佛是越来越清楚了，连咽口水都痛。

大姑奶奶不觉得意，嘻笑着：“母亲你别吓我，父亲整天在草堂子住着，如何听得见女儿这话。莫不是母亲巴巴地跑去说了，抑或是二嫂、大嫂你们？”她用手挨个指导着。

韩氏和金氏两人冷静地退出了暖阁，到得门外，一阵北风灌来，韩氏紧走两步：“大嫂！”

桔子剥好，丝丝瓤瓤的桔瓣托在手中，朱红色的橘皮被顺手扔在一旁，热气蒸腾中，顿时散了一室暗香。

“冬姐儿，来！”

二嫂韩氏，最是夺目不过的一小我，说话做事样样抢先，怎看得上她的冬姐儿？

暖炕上，郑老太君斜斜地倚在一个团花长条枕上，青色抹额映托下圆白的脸上泛着红光，只眼角有些许皱纹。

自从四年前，她夫君纳了一房贵妾今后，她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自此，三天两端地返来。她们两个妯娌根基上就在老太太面前说不上话了。

公然，郑老太太一把推开递过来的桔子，焦心：“晴姐儿病了？严峻不严峻？橘子么，红梅！”

一行人转出了抄手游廊，往西南角梨落苑去了。

她皱眉，避开了小邹氏端过来的碗，身子往被窝里缩去，脑袋昏沉沉的......

大郑氏笑罢，屁股一抬，挪了挪嘴，喜梅低着头，下了榻，拿了一旁的袄子，退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