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那丫头手里竟提着一个红漆食盒。

她望了眼红梅，眯眼招手，红梅会心往前靠了一步，韩氏双手一合，拍了拍红梅的手，笑：“醒了唤我！”

郑启华送了金大人出来，就见那道边石凳旁正站着一人，一只脚懒懒地踏在青色的凳子上，阳光下，乌银绣金靴碍眼地翘着，双手环绕，正盯着墙上的镂空墙发楞。

书房内，郑启华望着郑卓信的面庞，虽笑着，但那双眼睛倒是透着刚毅。知他定是决定了，他别过甚，不去看他那碍眼的笑容。

他望着嬉皮笑容的郑卓信，气不打一处来：眼里另有没有他这个老子了？这事，他与父亲，就连一贯违护郑卓信，惯于支撑他的父亲这回也与他同一定见：这回的武试，郑卓信不能插手！

金大人见了他立时眼睛一亮，呵呵笑着说了两句，不过是这些话。他浅笑着，极有耐烦地应对着，可那挑着的眉倒是泄漏了他的心境。

可她又不能开口赶人，说到底，这里是郑府，她再得宠，也是一个外嫁女。任是再金贵的公府蜜斯，现在已成王家妇，韩氏虽为七品官之女，但是倒是郑家二夫人。

他叹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往门内去了。

甚么事都有她的份？这也要插一手，真当她是死的么？

这回说甚么也不能让她拔了头筹，不可，决对不可。

她来得不巧，老太太刚眯着，看来，这会子又走空了。

老国公却不在，万伯正在修一个葡萄架子，说刚出去。

倒是发明王晴低着头，不知想些甚么，“唉”，不满地碰了她一下，王晴方回过神，笑了一笑，一齐走了。

可不就是大郑氏？

她进得门来，就得与这两个嫂子的干系搞好，再说，韩氏，她可还得凑趣着呢？

他已在内里等了足二刻钟，正不耐：他的耳力极好，这金大人就是个话痨子！一个大男人，整天像个妇人似地，鸡毛琐细的事情挂在嘴里，一唠就是半日。偏他又是母亲的堂弟，一有空就往这里跑 ...... 非常热忱，赶又赶不得，

她当即就火烧似地，这如何行？

韩氏刚转过回廊，出了院门，正往夹道上去，老远见得一人吃紧走来。

这个风险他们郑家不能冒。又不是没有先例，积年有多少人折在了擂台上？庆元二十年万家的嫡次子就 ......

她悄悄地探回脚，蹑手蹑脚地退了归去，闪到一座石柱后，眼瞅着大郑氏兴冲冲地从面前走了畴昔，方走出，也悄悄尾随了去。

郑老太太歪在榻上，阖眼，四周温馨。只闻得窗外有风吹过窗下的树叶收回沙沙的轻响。春日的阳光最是暖人，也最是轻易让人磕睡，阳光从镶着琉璃的窗户里透出去，晒得小杌子上的喜梅也是头一点一点的，几番要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