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百里默不出声的进了偏殿,皇后李氏公然已经等在那边。
太医说,这类状况还得保持一段时候。
外头,皇后李氏身边的婢女等在外头。
穆百里提了曳撒徐行上前,执了皇后的手,坐在贵妃榻旁。知情见机的揉着皇后的肩膀,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这些光阴皇上病着,皇后娘娘筹划后宫外务,实在是辛苦。主子身为司礼监首坐,未能替皇后娘娘分忧解劳,实在该死。”
难怪外人皆道内臣惑主,此番容色不是女子却赛过女子,若说是倾城国色也不为过。
一双和顺的眸淡淡扫过面前软成一滩水的皇后,穆百里薄唇微扬。低眉间,凤眸中染了少量不易发觉的清冽之色。昂首间又荡然无存,还是眸色动听。
不管他在外人面前如何傲然,在天子跟前,他始终自称主子,谨小慎微之态与初入宫闱时并无两样。
天子已经从清和殿移驾永寿宫,这一次宫变,将他吓得够呛,直接躲进了西苑不肯出来。固然还是口不能言,好歹稍稍规复了复苏,能吃下点东西。只不过,天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时睡时醒。
“你如果死了,本宫又该找谁舒坦筋骨?”皇后弓起家子,染着蔻丹的手,轻柔的搭在他的手背上,“上来吧!”
辨出穆百里的声音,天子半展开眼睛,眸子子微微转动。
皇前面色一僵,心知有些事儿应当适可而止。
屏风背面,穆百里坐起家来,朝着外头笑了笑,“赵家送了本座如此大礼,本座岂能薄待了她。找个好时候,让他来一趟。”
穆百里等了半晌,待听得天子呼吸均匀,确信再次安然入眠,这才恭敬的退出了寝殿。不管四下有没有人,对于天子的尊崇和恭敬,穆百里始终保持如一状况。
这个时候,的确该回宫服侍了。
“是!”外头,沈言与陆国安恭敬施礼。
天子没有吭声,又闭上了眼睛。
面前的穆百里,长眉入鬓,肤白如玉。一双凤眸灼灼相视,幽深的瞳人里,偶若春光潋滟,凝无穷柔情;偶若薄雾氤氲,似万丈深渊。薄唇微扬,倒是一副似笑非笑。
提及来这宫里的女人也是不幸,天子只要一名,纵你身为皇后母范天下,毕竟也只是长年累月的空虚孤单。女人如花,现在却只能困守宫闱,日趋残落。毕竟是内心不甘的,因而便想尽了辙。寺人虽算不得普通男人,毕竟在某些方面还是能满足后宫女子的需求。
穆百里出去的时候的,决计放缓了脚步。立于龙榻之前,穆百里恭谨施礼,低柔浅唤,“主子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一眨眼,屏风背面已经没了绛紫色的身影。
穆百里深谙圣意,躬身近至床前,“皇上放心,东厂与锦衣卫已将案犯悉数缉赴市曹,依律凌迟,无一漏网。皇上放心静养,朝上有诸位内阁大臣,有礼部赵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