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爷拿帕仔细心的擦了被赵肃握过的手,道:“在这京都四百两银子买一套三进院的宅子,那但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你是感觉我措置的体例不当?”他问。
柳五爷丢了帕子道:“九生呢?叫她来,我们去看看宅子。”
蜜娘闷闷道:“我只值三四两银子……”
风灯已灭,柳五爷看不清庭中气象,只感觉又黑又深,那夜里似藏着千百人,哈腰抱起九生,朝大门快步而去。
上了抄手游廊,从北院一起走出来,廊下悬着个空鸟笼,廊外的院子里种着一些不着名的枯枝败藤。
“啊?”永安惊奇的转头,手中的风灯噗噗闲逛,“甚么闭嘴?”
“赵肃!”刘青衿急了,在阁房道:“你出去!”
“五爷我惊骇……”永安委曲道。
在门口绊了一下又自个儿站稳,提了提裤腿跟出去。
九生忙又看他一眼,低下头想了想道:“仿佛有很多甚么,我……没看清楚。”
柳五爷想了想便笑道:“娘舅不必受难了,不如将这宅子转卖与小侄吧。”
永安手中风灯一抖,一把捂着嘴神采惨白的看柳五爷,“爷……不是我说的……”
“是没看清楚还是没敢看?”柳五爷问她。
那阁房里的刘青衿便又放声哭了起来,只是此次是哭给柳五爷听的,狠话撂出来只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柳五爷看他一副恐怕失口话本身不买宅子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命苏伯取来四百两银票。
四百两对于赵肃来讲可不是个小数量,他的月俸才多少,的亏了这职位有些油水,加上刘青衿会过日子,这几年赡养两儿一女之余,也只存下了这么些银钱。
柳五爷低头瞧她,发明她哭了,白白的小脸泪闪闪的。
“恩?”柳五爷有些哭笑不得,是为着本身不值钱才哭的?
这件事要从柳五爷来京投的亲提及。
她忽伸手抓住柳五爷的手指,“如果有一日你要卖掉我,起码不要这么贱卖……”
柳五爷才问:“那宅子……如何就住不得人?”
他要来投的是他在京为官的娘舅赵肃,说是为官不过是个小京官,户部主事。也满是因娶了户部郎中刘庆的庶出女儿刘青衿才在户部得了这个主事之职。
“我初来都城也没个落脚地,手里又有些余钱,正想寻一处买得起的宅子住下。”柳五爷笑着欣喜赵肃,“不如娘舅就卖给我吧。”
柳五爷一脚踹开,“少偷懒,头前走。”
天井当中,脚步声窸窸窣窣,鸟声低鸣,永安絮干脆叨的声音绕在游廊上:“忒偏疼,好悲伤……偏疼,悲伤……”
他便笑了,隔着桌前热扑扑的茶气,雾里花似得,“我是个贩子,贩子最是黑心,我从不做亏蚀的买卖。”他讲的厚颜无耻,反道:“要说是害人道命,当日在船上你明知船上会出事,你怎只救玉音一人?那十几条性命便不算命了?可见你内心也是分了值当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