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都哭岔了气，泪眼昏黄的，一把抱住他家娘亲雅珺的胳膊，哭叫道：“娘亲，你别走。”

红衣小孩抱着女鬼的大腿，昂首，怯怯地看过来，声音软软糯糯的，开口叫了一声，“阿爹！”

不成体统？李远之一听这话，差点笑出声，心想，人家都叫你相公了，老夫老妻的，孩子都有了，还成甚么体统，早就授受不亲了……

说着，雅珺把窝在她身后的玄尘小鬼拖到前面，让他跪下来，给白乙叩首，小鬼固然死的时候只要六岁，但做鬼这么多年，心智比普通的小孩要成熟很多，白乙和雅珺两人的对话，他自是听懂了，晓得他家娘亲要死了，这是在给他找今后的背景。

白乙半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女人听不到白乙说话，连头都不敢抬，悲悲戚戚地祈求道：“大人，请答应我带玄七走。”

沈煜可没表情自娱自乐，他眼睛充血，直觉身材由内而外的发寒，牙齿颤抖，哆颤抖嗦，用筹议的口气说道：“女人，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咱有话好说，先，先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如许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啊，另有男女授受不亲……”

就算是宿世留下来的姻缘，也不能报应到我的身上啊，老子我但是喝过孟婆汤的，现在神马都不记得，你给我搞这一出，这是看我过的太舒畅，不扎眼了，还是咋滴！

“不……”雅珺点头，趴在地上咳嗽了一阵，暗红色的鲜血从她身上的衣服里渗入出来，一点一点染红了红色的衣摆，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鬼，笑着说：“我如何舍得他死……”

看着地上的一大一小，白乙并没有点头承诺，天气越来越暗，一轮淡淡的孤月悄无声气地升了起来。

说完，雅珺昂首，看了一眼哭得直抽气的小鬼玄尘，神采安静，小声叮咛，道：“玄尘，娘亲要走了，你要听话。”

“大人！？”一声惶恐的女声响起。

“我……”雅珺抬开端，脸上暴露苍茫的神情，喃喃低语道：“我……我不晓得，我一向在等他，可他一向不来，我等了好久……宫里派了人来抓我，我就带着玄尘往南边逃，一向逃，最后我和玄尘都死了，玄七他还是没来……”

白乙打断她的话，语带讽刺地说：“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公然如李远之所料，镜子里的女鬼不但没有放开沈煜，反而抓得更紧，反手伸到背后，拉出红衣小鬼，说：“玄尘，过来，这是你阿爹，叫阿爹！”

白乙眸光凝定，聚成一潭乌黑的死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凌迟而死。”

“娘亲！”小鬼玄尘见雅珺如此模样，吓得将近哭了，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瞪向白乙，只是被白乙冷冷的眼风一扫，又立即吓得收回了视野，不幸兮兮地缩在他家娘亲雅珺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