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戮意志很果断，而神态却渐渐恍惚了。

花蚕身子已然大半落入水中，乌黑袖子浮水面，而那双细赤手臂，倒是全然掩水下。他头几近要搁花戮肩上，说话时吐息拍翻着花戮披垂长发，几近是含混普通口气。

未几时，花戮身材已经完整没入水中，只留下头颈外。

“你但是想，为师为何要亲身为那两兄弟主持法事？”老衲问，他身形纹丝不动，中间却有个蒲团飞射出，刚好停白衣和尚火线，“你也坐下罢。”

“是。”花蚕深吸一口气，与花戮一齐跪蒲团上面，叩足九个响头，再站起家，将香扑灭插于香炉当中。

室内非常温馨，中间香炉中扑灭檀香，浅白烟雾袅袅升起，嗅起来平淡怡人，让人暴躁去，非常好闻。

跟着一阵暴风高文，大殿里倏然飞出四道黑影，待风静时，那四个枯瘦老衲重闪现静坐姿势，连同蒲团一起，分长案两侧。

“诵经！”这一声有如钟鼓齐鸣，振聋发聩。

花蚕花戮两人脑中一紧，神情一松，只感觉被包裹一片澎湃却沉寂大海当中，安宁又平和。

凌晨卯时正，门外就传来悄悄叩门声。

“焚香。”玄远诵经一篇，而后身子稍退，放心说道。

花蚕花戮毫不游移，对着香案跪下叩首。

“我哥哥，现可不是享用时候，请运转内力罢，把药力吸入丹田……当然，我会一向看着哥哥。”花蚕绕到自家哥哥身后，手指他颈窝悄悄地按压，而后顺着肩胛一点点往下――后脊柱末端停下，戳了一根寸长金针出来，“痛么？”

花蚕心中赞成，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清元寺是真正有佛气古寺，凡是寺中和尚，无一不是佛心端方修行人，不急不躁，神清目朗。

“慧悟你自幼有慧根，修行十余年心无旁骛，凡事亦看得通透，只当善者为善、恶者为恶……但是世事并非简朴若此。”蒲团倏然转动，玄远直面慧悟，与其双眼相对，语重心长，“须知世上本非吵嘴两分，你要以透明之眼去看，以通灵之心去听，以端方之态去细心揣摩……而不成妄加评判，徒惹孽债。”

跟着药力激起，鼓胀感受也越来越浓厚，仿佛有强大热气逼体内没法排挤，让每一条经脉也都收缩起来。

花蚕也是没有想到，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行动机器地给花戮喂食十几枚药丸了，现在见到他睁眼，手腕一翻收起药瓶，嘲弄似笑了笑：“我哥哥，今晚就到此了，去安息罢。”话说完他径直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花戮定定地看着他行动，等他翻身躺好，才一个起家，跨出桶外。

这一声落下，随后就是死普通沉寂，再过几息时候，有纤细梵声响起，带着某种陈腐而崇高味道，一阵阵连缀不断。

浴桶里已经盛了大半水，花戮把那一桶也倒出来，瞥见花蚕行动，面无神采地开口：“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