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莱那张脸，那张脸……

倪莱被他这个摩挲针脚的行动晃了下神，这一幕，似曾了解，内心陡生一种奇特的感受。

有海风从身后刮来，把本来贴在腹肌上的汗湿T恤吹鼓起来。迷彩裤上沾着黑污泥，像是刚从污水里滚爬过。

身为救济机副机长，程惜操纵技术不错，履行救济任务经常常和季随合作，两人共同默契，两年来救济零失误，是队里的表率。程惜长相豪气，脾气也直率，她喜好季随队里人都晓得，当然，季随对她没有那方面意义大师也都晓得。

“没见过？明天缝你嘴信不信。”季随蹬着自行车拐出去。

“多久没归去了？”

“这还不到夏天，下雪要比及夏季，再说了，这个岛一年四时都没有夏季，哪来的雪？”毛线伸手向季随讨烟，

季随把外套翻回正面，拎着衣领抖落开，看了看补好的那条裂缝，仿佛很对劲：“你数一数，够不敷五十针？”

“你要多少针？”起第二针时，季随停下来问。

“……但是，她这个冷美人，冷的有点儿怪。”

“我给她缝上了。”季随踩着脚掌蹬了半圈，想了一下，“吃过饭你给她送瓶跌打毁伤的药水，今早用劲有点儿大。”

倪莱目光跟着他的拇指肚游走，随口应了声：“哦。”

倪莱看着他挑起第二针，再挑起第三针……本身的眼皮跟着针在跳。

季随嘴里叼着一根烟，“呲啦”一声划着一根洋火，拢手点着烟吸了口。他把洋火甩灭弹进渣滓桶里，手抄进裤兜走到船面上。

季随眼睛看着海面，始终没反应。

季随睇她一眼，把外套放在桌上站起来，右手往画架方向一抬。

倪莱：“……”

这个岛上的人串门向来不晓得拍门的啊啊啊啊啊。

“争着抢明白菜时扯了她一下。”季随扯谈了句，扶起自行车跨上去。

毛线嘀嘀咕咕说半天，季随一向没理睬他。毛线挠着后脖颈，太他妈变态了。要搁以往，他嘴这么碎，早被踹到海里了。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毛线蹦跶着往一边躲，“你还说我，自我们救济队建立以来，两年了吧，你一次都没回过家。哎，季队，你是不是想家了？”

他俄然掀起眼皮看了倪莱一眼。

“你别拿这个眼神瞅我，我受不住。”夏毅凡嬉笑着说，“你和她是不是有甚么猫腻？一大早就扯衣服。”

季随瞥他一眼，没说话。

架式有模有样。

她只是悄悄看着他，脑筋里就闪现过好几次动机，手痒想拿起画笔的动机。

季随沉默抽着烟没搭腔。

季顺手肘支在雕栏上，面对着大海，脸颊因为抽烟过猛凸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