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衣衫递到他手里,葭儿抬起清冷的眸子,瞧着他道:“葭儿晓得仪止哥哥是个讲究之人,何如此时外头正下着大雨,葭儿不好过避于门外,只得用这披风遮住眼眸,再躲于床榻之下,愿可解哥哥心中所虑。”言罢,她扯过那淡粉披风裹住自个儿,而后小小的身子一缩,便蓦地钻进了塌下。
越闻言抬眸,瞧着面前尚且在垂髫之龄的小女子,目光温和,唇边笑意清浅,道:“葭儿如果想学,那仪止哥哥便教,只是诗书之物,读的多了便会暗生愁绪,终是郁郁寡欢,葭儿可知?”
“这・・・・・・”瞧着那递来的衣衫,越神采踌躇。
夜下微凉,秋风吹徐。烛火微颤,映托着高越落寞的面庞。正在赶抄佛经的他蓦地回想起葭儿所言,不由黯然神伤。
“产生了何事?”他起家问道。
“未曾,只是于药籍中见过几次,便眼熟了些。”
盏茶工夫,便钓上了两条鱼,怀揣高兴的两人好一番忙活。却涓滴未曾留意到那信游的划子早已误入河洲葭草当中,待回过神来,皆立于舟上仰首观之,方才发明此处葭絮飞舞,漫天苍茫,如同满江的消逝不开的浓雾。
细雨如丝,幽林间杳无人迹,唯那树梢枝头偶尔传来的雁雀之声误入耳中,少年闻之,轻视一笑,念在本日于山中收成颇多,便偶然理睬。现在,他帮手提所得的猎物,冒雨行于山路,快步往山下走去。
“仪止哥哥。”葭儿瞧见他,便从速迎了过来。
两人坐于石锅前。越往火堆中添了些许新柴,火渐旺,那锅中的鱼汤逐步沸腾。此时,葭儿拿起那株蒿草,打量了半晌,方才猎奇地问道:“这是甚么?”
“夜间突降大雨,那河水必定涨潮,现下,我们得起家察看河边之况,还得将那停靠的孤舟迁于浅滩之上。”
“葭儿。”
“这是茴香,可调鱼之腥味,方才在山中见得,便采了返来。”
“茴香?”葭儿喃声道,不由拿起那草蒿放在鼻尖嗅了嗅,方才恍悟道:“这茴香我阿娘煮鱼之时也常用来调味,用此物煮出来的鱼汤鲜香味美,我虽从未见过,但吃了多回,到底还能认出它的味,哥哥对此物极熟,但是常常拿它来炖鱼汤?”
风声入耳,且还异化着河边的回浪之声,茅舍后似有落叶在不竭掉落,闭眸浅卧的越闻之并未细思,只得伴着这万物之音,悄悄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