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越神采一惊,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坛罐,怔了很久,方才赶快将坛子接过,捧在手心,谨慎翼翼的打量着。坛身冰冷,那凉意从指间传到心底。他将坛子贴紧本身的脸庞,想去暖和她的骸骨灰沫,何如肉痛非常,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班念烈收回目光,转眼看着阿谁神采幽怨的女子,而后将目光又落到高越的身上,沉声道:“越儿,人之常伦,如有暨越,是为大过,夫子只能帮你道此,剩下的路便要靠你本身去走,宫外三载,充足你去独善其身,愿这三载后,我大燕太子能意气风发,豪气返来。”
深山悠远冷寂,北风愈发吼怒清冽。越肃立门前,轻扣寺门,待闻声寺内传来脚步声以后,便停手,静候再一旁。不一会儿,寺门翻开,两位姑子走了出来。
“殿下切莫悲哀,秋藤来此,是想求太子殿下一事。”看着此时伤情的太子越,很久,秋藤方才道。
“・・・・・・・・・”
“这坛中所装的,乃王后娘娘的骨灰。”
葭絮渐消,风渐息,易水洲头,唯听河水叮咚,唯见皓月还是。
水寒的目光一向跟着那远去的糊影,直到消逝不见,方才道:“他这一走,便是三载,于这深宫而言,这三载该是何其冗长?”
看着面前苍茫的大地,水寒暗叹一声,方回身下了楼台。
微光下,一个女子正在徐行朝这边走来,身影略熟谙。越定睛一看,待那女子走近,方才认出此乃楚服生前贴身宫女――秋藤。
“只是,此去之地路途悠远,又极其偏僻苦寒,你尚不懂官方保存之道,只带一个尚子在侧,这可如何是好?”班念烈担忧道。
“冗长归冗长,但总偿还是有返来之日,娘娘耐烦等待便是。”
皇城中,一个身影鹄立在城墙高台之上,看着郊野那逐步远去的车马,神采欣然。
耳边风声吼怒,他谨慎翼翼的拿起怀中着抱着的坛罐,细心的打量着。她爱极了自在,此处,洲头广宽,易水苍茫,正可用来当作安生之所,这吼怒的北风会很快将她的骨灰吹散,直至融入皓水・・・・・・・此地甚好,可高越却迟迟不肯放了她。人虽逝,若保存其灰骨,今后倒也有个念想,可绝情如她,竟然连这灰骨都不肯给他留下,只想走的干清干净。
越孤单河边,凝目看着这随风飘荡的蒹葭絮,凄惶悲怆之感涌上心头。而后,他解下大氅,蹇起衣衫,赤足涉江。
眉头紧促,越痛苦的闭上眼睛,紧握动手中之物,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明净的灰沫随风飘散,伴着漫天飞舞的蒹葭絮,飘飘洒洒,散满洲头,而后悄声落入水面,融入水中,消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