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在一处山洼里,草丛中异化着些许白花。越紧握锄头,心中一喜,便跟着仪容一道向坡下走去。下坡难行,走在火线的仪容蓦地一滑。
“谨慎。”
“仪止闲来无事,便一心想寻些噜苏来打发辰光,下山担水也好,引水入寺也罢,加上本日于林中采药,皆为举手之劳,不敷挂齿,又何谈恩与报?再者,仪止居于寺中,理应为本寺谋些益事,报恩之言,未免过于陌生客气了些。”言罢,高越便自顾自的俯身将那几株白芷挖入篓中。
接连两月,那挖来的草药,皆安排在院落,晾晒成干,成片的白芷铺于屋前,让本就狭小的小院更无下脚之处。但高越却没有停止挖药之念,常常诵经返来,他行至在这飘满草药香气的陋室,神采如常,还是是背了竹篓,扛着锄头,便一如既往向山中走去,涓滴不在乎那已被草药堆满的小院。随在一旁的吕尚子见状,甚是无法。
停了脚步,两人肃立在半山路的梧桐树下,越拄着锄头,微微喘气,很久,方才问道:“尚子何曾见我忧心过?”
越听罢,方施礼道:“此乃仪止的失误,有劳仪容徒弟惦记了。”
闻他此言,落在前面的仪容,神采渐凝,不自发地重新打量着面前安闲的男人。
俄然,一双纤手极稳地扶住了趔趄的他,那手重柔但却有力。越心中一惊,扭头一看,见是仪容,便赶快立品站好,俯身拜道:“仪容徒弟。”
山路静幽,雨后的氛围清爽至极。高越柱锄上山,沉默无言,吕尚子陪在一旁,恐怕他沉闷,心生烦闷,便开口安慰道:“这山中之雨来的极其俄然,药材毁了,上山再挖来便是,公子千万别是以忧心。”
“公子向来生性敏感,愁思不竭,现下,费了心力采返来的药材竟被一场大雨所毁,固然,公子也曾未有任何牢骚,但克日,却讷于言语,莫不是将愁绪都积存在心中了?”
满院的草药让三人在雨中忙活了好一会儿,全数收完之时,衣衫皆已湿透。立在廊檐上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仪容看着那推了一地的药材,方笑道:
“方才雨势太极,一向都在忙着收院中的药材,怎就忘了这一处呢?现下,这床榻被衾,案桌空中皆被这所漏之雨淋湿,可如何是好?”尚子看着满屋所滴的水,哀怨道。
高越听罢,方缓声答道:“那场大雨,不过天灾罢了,倒不值得忧心,药材既毁,我再重新挖来便是,摆布不过打发辰光罢了,只是・・・・・・・”他顿了很久,垂下眼眸,方喃声道,“倘若我只是一名山野村夫,以采药为生,眼看近两月的心血却被急雨所毁,该是多么的痛苦忧心,因为这雨毁了的乃是我的餬口之物,可何如现下,那草药不过是我用来打发辰光所挖之物,毁了便毁了,无关痛痒,也不影响我分毫,可见,浅显百姓糊口的艰苦,那农家平常扰人的噜苏,乃是久居深宫之人所没法体味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