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雪水烤化烤干了燃出来的火才会旺,是以等上一阵倒也无妨。”
“方丈过奖了。”高越拜道。
明白贰心中之思,越欣然应允。
殿里,青烟环绕,檀香四溢。方丈仪修将盒内所誊写的经籍拿了出来,看着那端清秀丽的笔迹,不由赞道:“仪止施主身为男人,笔迹却娟秀隽逸,恐怕无人能略比一二。”
柴分两捆,两人各自背上,便踏着白雪,相跟着往山下走去。
“恰是。”
“尚子,你这是在做何?”
“许是这山墺当中过分清寂了些,居的久了,生了些许愁思出来,倒也无碍,公子晓得,我是忙惯了的,一刻也闲不住。”尚子跟在身后道,俄然脚下一滑,几乎跌倒。
越听罢,思忖半晌,方才道:“其一,在寒雪日居于房中诵经,可见寺中众位徒弟不畏辛苦,虔诚向佛之心;其二,因不便外出,只能整天以诵经为乐,可见这深山古寺当中,众位徒弟糊口的单调有趣之状。”
看着这满山的白雪,徐行行至在林中,尚子表情大好,道:“此人果然是凡是得闲便生愁绪,现下出来逛逛,寻些噜苏之事来做,倒是要好的多。”
午餐之际,劈面河边村庄里冒出几缕青烟,尚子见之,立于雪中张望很久,方才面露忧色,折身回屋,抱了堆积在门前的柴火,生火做饭。
“施主所言甚是,何如这深山古寺当中,除了整天念佛颂佛以外,便再无他事。”仪修缓声道,继而,转念一问:“那山墺当中板屋及其粗陋,不知施主可还住的风俗?”
“我们于这山墺当中才居了半月罢了,那里久了?恐是你心有所思,才会徒然生愁,今后的日子还长,冬去春来,光阴荏苒,要衍生的愁绪可多了去了。”
在火线柱锄头探路的越听罢,缓声道:“我记得尚子是向来无忧无愁的,如何现下也道出这般愁思之语?”
行至林间,便停了脚步。越用锄头扒开所积的雪,暴露上面的柴火。酷寒幽寂的深山,两人将所捡来的柴草用麻绳捆好,看着柴火上固结的冰,尚子道:“这柴火恐是要放在炉火边烤上一阵才可用。”
“背山而居,临河而立,除却不远处村庄燃起的炊火,鲜见火食,整天清寂,抄经捡柴,日出之时,便可断日落之事,虽毫无新意,但终归可多寻些事来打发无聊的辰光。”
“她乃本寺独一一名蓄发修行之人,并非正真的削发女尼,仪止施主不必诧异。”见他不解,仪修缓声解释道。
如此连续几日,屋外风停雪止。从山中捡柴返来的越立于雪中,打量这覆雪的山墺,远处群山连缀,一眼望不到边,不由动容:这自在安闲的闲野糊口不恰是当初他所神驰的吗?
“尚子所生的只是闲愁,与冬春骨气无关,与光阴流逝更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