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腾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拉着蔡訾的袖子，仗着本身是家中最得宠的季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大有你不承诺就不放你走的架式。

“不出十年，我若失势，必将力荐张大人还朝。张大人还是大周的‘中流砥柱’。”

越寒酸，越教人佩服。

“与你这等人坐在一起，老夫肉吃不香，酒喝不下，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整屋子的人都一脸的难以置信，连大气都不敢喘，周遭一片死寂。

蔡相叱咤朝堂二十多年，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功，可他挺直的腰板就像是强弩之末，笼在袖中的手也不住的颤抖。

说罢，蔡相大步流星的进了内院，这年夜饭不消吃了，气也气饱了。

“张大人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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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蔡訾像往年一样，百口人齐聚在悬镜堂中的花梨木圆桌前，这桌上摆放了二十四样茶点，却没有一道正菜。因为一会还要去宫里陪皇上一起用膳，蔡訾不敢吃多，只能用两三口茶点，垫垫肚子，蔡府高低也就陪着先吃一席点心宴。

沈小姜早推测这个老头是倔脾气，不过他主子自有锦囊奇策对于他。

“哼，我张栋之不熟谙此人，雍之不消理他，逛逛走。”雍之是他大儿子的字号。

“至于赵守礼，大人也存候心。此人道格朴重，是朝中驰名的硬骨头，只要他在人前表漏出对沈某的不屑嫌弃，这朝中就会有人把他平调进吏部，跟沈某互为管束。毕竟只要把赵守礼调走，礼部就算真的成了空壳衙门，成了那些人的掌中之物，也就节制了入阁拜相的门槛。”

张栋之愣了愣，念叨着：“我们礼部何时有了一名姓沈的侍郎。”

“没想到沈大人如此尊师重道。”

“本日酒喝多了，沈某胡言乱语，来张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这隆德一朝，有李贤和蔡訾两人压着，就算张大人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入不了阁。如果李贤和蔡訾斗起来，张大人免不了受其涉及，成为政治斗争的捐躯品。这‘尾大不掉’的隆德一朝，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青人吧。”

秀山亭里放着暖炉，围炉而坐，在这寒冬腊月里非常舒畅。

这鱼翅就是沈罄声送的一份情面，张栋之不得不吃下。

“瞧你这没端方的模样，都是你娘惯出来的。老夫承诺你了，再皇上面前提一提，但如果皇上不允，老夫没体例。”

“张公子，您往前走不到三里路就有驿站，我家大人已在驿站安排好酒菜，接待各位。老张大人的安危你无需担忧，我家大人会安排肩舆送垂白叟回驿站的。”

张栋之一听，眸子子差点瞪出来。

“张老爷，我们家大人吏部侍郎沈大人在前面凉亭略备薄酒，想请大人上前一续。”

可他说的每句话，每个承诺都正中张栋之的下怀，让他难以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