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晗风唤的几声“爹”，夙兴狂热的眼神蓦地复苏了几分。他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规复了平静，走畴昔半跪下身子，重新细心地将儿子手上的伤口包扎妥当。

商岳瀛将笔挺的身形面对剑炉，缓缓道，

半晌，一个白衣负剑的青年徐行而入，向夙兴躬身施礼。青年年方弱冠，长眉入鬓，目沉如水，一把竹青色的佩剑负在笔挺的背上，衣袂在剑厅热浪中翻涌如云。他行动沉稳，目不斜视，仿佛只是一道拂过的清风，周遭万物皆不存在。

他猛地别过甚去，抬高眉头，“我本来早已看开。六合之大，要找到完整合用的生灵作祭剑之用，谈何轻易！本觉得这一世，再无但愿看到剑成那天，却没想到......最合用的祭剑之材，竟然，竟然就近在面前......”

铸剑厅宽广非常，父亲与小师叔的对话，柳晗风只能琐谛闻声不连贯的几句，底子没法听清，只能作罢。

夙兴嘿然感喟，半晌无言。

“呵，师弟，难怪大家叫你‘剑痴’！这把啸锋剑干系到的乃是璀阳派百年基业，比及神剑铸成，便可破开地穴灵力，使得门内弟子的修为大幅晋升。到时候靠神剑之力复兴璀阳，一统江湖，乃至全部天下，都是指日可待！”夙兴负手而立，眼中有傲视的光芒。

“小师叔。”柳晗风向他施礼，白衣青年浅笑点头，并未几言。

“方才你在一旁，都看到了吧？”夙兴不转头，沉声道。

商岳瀛霍然抬眼:“师兄，你不会是想说晗风......晗风他，但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柳晗风游移，却被人在肩上一拍，“晗风师弟，夙发兵尊既有事，还是莫要打搅罢。”

“你晓得的。为了给啸锋剑的剑气开刃，我曾不眠不休苦寻十余载，实验了百余次。”

璀阳大铸剑师喘气几次，俄然如同梦话般喃喃，“十几年了，为铸这把剑，已经找了十几年了......想不到，我的亲生儿子竟然就是......天意，天意啊！”

半晌，他低声道，“够了，此事休提。谁说要铸成啸锋剑，就必然要捐躯晗儿了？我们不是另有‘阿谁打算’能够一试么？”

“师兄何不看开些呢？”商岳瀛道，“铸剑的过程中，有苦有乐，即便最后剑没能铸成，也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影象的旧事。莫非定要宝剑出炉，才算有成绩？”

“以活物的血肉之躯承接剑气，用其满身热血淬炼，抽尽血祭品的朝气，才气使神剑开锋，真正算是铸成。”

夙兴黯然垂眸:“晗风是我独一的儿子，我天然不忍心。但只要与剑气完整符合的生灵，才气作为淬灵血祭。天下之大，不知要再找上多少年，才气另找到合用的。何况我们已经没偶然候了，天意，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