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兴和郭芙儿双双给来客见礼,将廖莹中请到了厅堂当中,自有王蓉儿端了茶具上来――宋朝的茶道看着有点像后代的日本茶道,用沸水冲泡茶末,一边冲还一边用个小笤帚一样的东西快速搅动,让茶末跟沸水充分异化,这叫“点茶”。明天给陈德兴和廖莹中点茶的是郭芙儿,看她谙练的手势,明显是精于此道的。也不晓得是常日买卖上的需求,还是学来打发时候的?
“甚么?画?”
“小侄见过廖父执。”
“不入流?”陈德兴笑着点头。实在宋朝工匠的支出和社会职位比起明清两朝或许不算低,但是仍然不能和士大夫比拟。唯有读书高的思惟,便是在宋朝建立起来的。陈德兴的武官身份当然比不上文官,但是比起匠人却又不晓得高了多少。
郭芙儿尽力辨认了半晌,方才认出陈德兴画得是船。一条非常颀长的船,没有帆,却有多得不普通的船浆。而去这船的船舷只要一半有木板遮挡,另一半倒是无遮无挡,暴露了内里的两层船面和一块块竖起的隔板……
“这船如何缺了一半的船板?”郭芙儿猎奇地问。
陈德兴和郭芙儿对视一眼,赶紧站起来整了下身上的袍子,“娘亲,孩儿去驱逐廖父执了。”
“娘亲,您返来啦!”陈德兴闻声动静,昂首瞥见俏娘亲,蹙了一天的眉头顿时展开了。
郭芙儿笑着摇点头,道:“二哥儿,作了一天的画,想必累了吧?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娘亲,要不明日就去请几个木工到家里,就在家里完工做模型吧。”陈德兴可不筹算让匠人把他的图纸带归去,倒不但是惊骇保密,还因为担忧那些匠人看不懂图纸。
“这个是……是条船?”
陈德兴一笑:“此乃造船之图,待战舰形成,天然不会贫乏船板。”说着话,他又从中间一张椅子上取过另一张图,摊开给郭芙儿看,“娘亲,孩儿的船造好今后就是这模样的。”
“这些图有甚用处?”郭芙儿又问。
画圣吴道子的画,拿到后代的拍卖行中能够卖出天价,即便是在此时的宋朝也已经代价不菲。但是陈德兴画的天下舆图上却有迄今为止并没有被文明天下发明的大陆和岛屿,放在七百多年后自是一文不值,可在现在,的确是无价之宝!陈德兴深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事理,因此才筹办将本身所知的舆图、海图、船舶和兵器设想图一一画出来,以便将来能够派到大用处。
本来这幅图上别离画着船的底部、艏部、侧面和俯视结果图。陈德兴今儿一整天,连屋子都没有出,就伏在书桌上用鹅羊毫划着些图纸来着。除了画出了一艘三层浆座战舰的布局图、结果图以外,还画了扭力发石机的布局图和结果图。别的,还凭着影象,画出了一幅天下舆图,还绘上了经纬度和信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