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马队全都涌了上来,用马撞,用刀劈,用枪刺,也拼了命在战,转眼之间,就将绝境中的汉家甲士逼到了齐腰深的护城河中。陈德兴挥动大刀,又砍死了一名大喊鏖战的蒙古甲士。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闻声一声呼喊,仿佛夹着难以按捺的高兴喷涌而出,在他背后响起:“神臂弓!是神臂弓!就在城墙上……”
他往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大股的宋军正在往护城河的方向奔逃,无数的蒙古汉军和蒙古马队在他们身后追逐,用马匹冲撞,用刀斧砍杀,用弓弩射杀,疆场之上,血流成河,尸伏遍野,哭喊之声震天!
“鞑子要败了,俺们要赢啦!大师伙再加把劲,多割几个鞑子的首级去请赏啊!”
“败了!败了!快跑啊!”周遭疆场,俄然响起了山呼海啸普通的庞大喊喊声音,在陈德兴听来仓惶喧哗到了极处!
神臂弓的箭矢也是特制的,非常藐小,全长不过数寸,但是在微弱的弩力鞭策下,这藐小的箭矢顿时带着死神般的吼怒钻入了处于战列后排的蒙古甲士的体内。接着这些不成一世的蒙古懦夫就如触电一样,颤抖着扑倒,鲜血从箭矢刺破的伤口流出,将护城河的水染得更红了。
“愿来世再与诸君斩胡虏!”
得救了……
“绷绷绷绷……”
“来世再随承信杀鞑虏!”
罢了,本日就且退吧,大蒙古的男儿又不是没有打过败仗,没有甚么了不起的,来日百倍讨还就是。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莫非大蒙古的铁蹄真的要止步于扬州城下了?不是说南人软弱,不堪一击么?本身随父亲一起领兵南来,突破了不知多少南人的城寨,将南人的妻女据为己有,将南人的老弱用马蹄踏死,将南人的婴儿用枪尖戳穿挑起,多么的威风。又何时见过这等死战不退,高呼着要共赴鬼域的南人将士?
如许大的丧失,几近是蒙宋开战以来所罕见。一向以来蒙古懦夫都是差遣汉军,差遣西域各地的附庸军在前面冲杀的。如本日如许以命换命的苦战,这一代蒙古懦夫何曾打过?
一片麋集的雨点蓦地从扬州城头上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超出后加快滑落,顷刻间扑向了护城河边上的蒙古甲士。
可就在现在,全部疆场上的情势,却又一次大变,胜利的天平再次转向了蒙古!散开的八个蒙古千人队中的别的七队,仿佛七股能够摧破统统停滞的飓风,正在疆场的各处囊括!
阿里罕却不睬陈德兴,调转马头便走,带着麾下不到六百蒙古甲士如风驰电掣般而去。而那些正结阵逼近的红袄甲士,瞥见蒙古马队败阵,仿佛也堕了斗志,当即偃旗息鼓向后而退了。
构成战阵的宋军直撞入蒙古马队的阵型深处,挥刀砍杀,举枪直刺。狠狠打击着已经摆荡的阿里罕所部。方才那轮神臂弓的齐射,已经给他们形成了极大的伤亡,加上之前被陈德兴麾下的宋军弓弩手在二十步内的一轮齐射杀伤和随之而来的苦战,起码有四百数十名蒙古甲士丢了性命或身负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