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淮安抚司的节堂当中,贾似道负手,反复了一句他方才传闻的话语。
吕师虎展开眉头,笑道:“庆之贤侄好雅兴,竟在家中玩弄起木艺来了。”
陈德兴顿了下,望着吕师虎,“吕世兄,这个格式的发石机只是安装在船上的,因为没有安装轮子,以是不大好挪动……别的还会有一种野战发石机,吾还会专门设想一种砲车以挂载发石机,便于挪动。只是这发石机加砲车的重量不小,靠人力可拉不太动,是否能够请抚司划拨一些骡马牲口?如果没有马,给个一百几十头牛也是好的。”
“不必了,吾本身出来吧。”吕师虎摆摆手,抬腿便往院中走去。他和陈德兴算是世交,来往天然随便一些。
院子内里公然正在做着木工活儿,三五个木工在繁忙着,或是锯,或是凿,或是敲打,忙得不亦乐乎。宽广的院子全部成了工厂,到处堆放着整块的木料或是已经加工了一番的半成品,也有几堆木屑废料。一家之主,已经有了砲军都统制调派的陈德兴也在院子里,没有穿官服,而是和木工们一样穿戴粗布短衫,头戴无脚幞头,美满是匠人的打扮,身上还沾了木屑,仿佛亲身脱手插手劳动了——他的宿世是会一点儿木工活的,要不然如何本身脱手制作航模呢。此时他手中则托着个超小号的木头船,正和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木工交代着甚么。
“已经试过了,二尺五寸长、一尺六寸宽的发石机能够将三斤重的石弹抛到五十步开外。如果把尺寸放大两倍,该当能够将三个六斤重的铁砲砲到二百步外。”
“都统,吕官人到了。”方才担负了陈德兴亲兵队将的朱四九大喊了一声。
“不知世兄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陈德兴忙将手中的舰船模型交给了老木工,然后上前几步,躬身施礼。
贾似道嗤的一笑,摆摆手,“吾自有主张,慕班,你且去信奉告吕安抚,三个月内吾必能摧破两淮之敌,来岁春暖水涨之时,吾将亲率舟师西援京湖、川蜀。并且吾还获得陈德兴所献之发石机,配以铁砲,当可纵横川江,此战吾军必报大捷!”
“慕班,本日先到此为止了,你且退下。”贾似道一挥手,便让吕师虎退走,然后又斥退摆布,只留下他和廖莹中二人。
“甚木艺啊,都是些微末小道,若不是为了打造发石机,小侄才没有这闲工夫呢。”
陈德兴方才昂首一看,就瞥见吕师虎皱着眉头走了出去,仿佛有甚么苦衷,不晓得是因为眼下的战局倒霉,还是别的甚么事情。
三个月就能把蒙前人赶出两淮了?吕师虎一脸迷惑的还未说话,贾似道已经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膀,“慕班,不必想那么多了……还是抓紧些时候,去把陈德兴打造发石机,练习砲军的本领学到手。将来四川、京湖也是要建砲军的,到时候你若肯转武资少不得一个都统制,如果还想当文官,吾调你去提举殿前诸军兵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