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后代的目光看，他们是汉奸军，但绝非是抗日战役中那些枪响人散的伪军。现在并不是民族主义鼓起的期间，这些为蒙前人卖力的北地汉儿是只知有家有主公，不知有国有民族的。

仅仅三轮齐射，劈面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大宋百姓！就连身披重甲的史家锐卒也倒下了一片，方阵显得有些稀少――皮甲的防护力毕竟不如铁甲，并且配属给汉军的皮甲也不如蒙前人自用的皮甲那么坚固，皮甲以内也没有能够缠住箭簇的丝绸内衣，很难抵挡宋军的弓弩。不过这些史家锐卒仍然蒙头向前，没有涓滴留步。

如雨般的箭簇又一次落在了只要布衣遮体的老弱妇孺身上！陈德兴射完一箭没有再插手这场毫无人道的搏斗，只是沉默不语，举头看着火线。

老弱妇孺们的身后，是布阵而进的蒙古汉军重步兵，打着一面“史”字军旗。陈德兴晓得，那是蒙古汉军五路万户史天泽的灯号！来得不是史天泽本人便是他的兄弟。大兴永清史家乃是蒙古汗军中三大万户之一，拥有五路之地，治下户口百万，掌控数万精锐！

陈德兴望着被摈除过来的老弱妇孺，神采乌青，咬着牙举起了步弓，张弓搭箭，“操你娘的成吉思汗，老子总有一日要刨了你的坟头！”

“咚咚咚……”战鼓声中，蒙古汉军布阵向前，仿佛是挪动的城池，这是真正的精锐！

哭喊的声音，又一次的如涨潮普通的囊括而来！

宋朝实施的是文武殊途，固然武锐军是李庭芝募集的军队，但是李庭芝是文官，不能直接带兵――带兵的武将要防，带兵的文官一样是天子防备的工具！因而贾似道和李庭芝便在淮上诸军中遴选了一名老将为带兵官，又选技艺高强的诸将后辈或诸军老卒为基层军官。陈德兴的练习官也是是以而来的。

“二郎，快射吧……卢右武和李宝文都在看呐！”刘和尚又催了一声。

“武锐军都统令：贼至一百二十步，万箭齐发！”

他们……还是要摈除百姓扑阵！

这回传令官传达的是右武大夫、武锐军都统制卢兆麟的将令。陈德兴的脑海中浮出了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军汉，胡子已经有些斑白，面孔晒得乌黑发亮，一对豹眼散着凶光，明显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他就是被陈德兴称为“卢世翁”的卢兆麟，也是安丰军（寿州四周）人士，和陈德兴算是同亲，三十年前和吕文德、陈虎山等人一起应募参军，现在已经是一军都统制了。

而史家精锐身后，则是队形稍显狼藉的蒙古弓箭手。上马射箭，上马打击，乃是蒙古铁骑纵横欧亚的最根基战术。布阵步战向来不是蒙前人的刚强，他们也不屑为之。因为仇敌的步兵在他们面前永久都的被动挨打！

“绷绷绷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