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宣州纸上,画得不是别的,恰是扭力发石机的草图!固然草率,但是陈德兴还是认得出,这是照着本身绘制的图纸誊写而来的!
“堂堂汉人?”李翠仙眨了眨一双极其灵动的眸子,“莫非不是宋人吗?”
陈德兴冷冷道:“你为甚要和我说这些?”
李翠仙说着,眼中的恨意已经垂垂收起,嘴角微微翘起,暴露了讽刺的笑容,“陈官人可还记得杀飞言和?可还记得函首退敌?”
李翠仙瞥见陈德兴沉默无语,便吟吟一笑,柔声道:“有岳武穆和韩佗胄的经验在前,陈官人想来也不会去步他们的后尘……在赵家汉奸这里,是没有你如许的豪杰一展所长的处所。以陈官人的智勇,如果一向留在赵家汉奸这边,定然是蹉跎光阴,真是明珠暗投了,还不如归顺吾父,同吾李家同谋一番奇迹。归正这扬州,这两淮,过不了多久便是吾家的地盘,陈官人若肯早日归顺,吾可保你一州之主!不知陈官人意下如何?”
话固然这么说,不过脑筋内里却已经想到了两个怀疑人,一个是阿谁在十里长街上捡的孔绣才,一个则是吕文德的侄子吕师虎!前者来源毕竟不明,而后者……汗青上的安丰吕家但是降了蒙古的,焉知吕家和蒙古没有早早勾搭上呢?
一州之主?这女人还真敢信口开河!陈德兴自是不屑一顾,不但是不屑并且也不信赖。此时他的右手又一次悄悄搭上了剑柄,面前这个女人,不必然真是李璮的女儿,但必定是北虏的细作……
李翠仙悄悄一笑,点头道:“益都相公道是家尊。”
她一边说,一边从榻上的枕头上面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宣州纸,笑吟吟递给了陈德兴。“陈官人,看看这是甚么吧。”
“放我一马?该是我少斩了些贼寇的头颅!”陈德兴沉声道。
陈德兴一撩袍摆,便再那绣墩之上坐了下来,沉声道:“李娘子还没有答复某家的题目。”
陈德兴冷哼一声:“吾乃堂堂汉人,岂可与鞑虏为奴婢?”
杀飞言和指的是岳飞,关于岳飞之死,在此时的南北官方是分歧说法的,南边的版本是归咎与奸臣,是奸臣谗谄忠良的老段子。而在北地,杀岳飞则是金兀术(完颜宗弼)提出的战役前提——只要先杀掉岳飞,金国才可恩赐战役与南宋!
陈德兴冷冷盯着李翠仙,俄然道:“你不是李璮的女儿!益都李璮虽是汉奸,但也是一方诸侯,岂能如此不尊礼法,让女儿家抛头露面?”
陈德兴听了这句话,脸上已经暴露惊诧的神采,赶紧又细心看了李翠仙一眼,倒吸了口冷气,道:“你……是那人妖汉奸!”
“……”
陈德兴一时无语,李翠仙所言,俱是究竟!李翠仙看着陈德兴,咬着银牙持续道:“若说汉人有奸,也不是吾等被赵家所弃的北地汉人,而是弃我大好国土,弃我北地汉人的赵家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