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眼中血丝未散,闻言又是愁眉深锁:“并非无人能够即位,却因大家皆可即位。”
那人容颜倨傲,紫眸冷僻,却在见到他之时,暴露冰雪溶解普通的笑容:“方生哥哥,你来了。”
“方生哥哥,不愧与我一体同心,竟然步步都料准了。”阎邪不由笑叹,倒是起家,绕过石桌,将他拥入怀中,又道,“我并非魔修之身,不过是屠龙神仙投影至人间界一尊虚影,故而假装化形,不过雕虫小技,不想却还是叫你发明了。”
寝殿里侧恰是龙床,那海潮般湛蓝云纱堆叠当中,有一五十出头模样的老者沉眠不醒,纵使未曾展开眼睛,也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陈将军亦是缓缓跪地,仿若再支撑不住普通,拳头重重往地上一砸:“莫非天道要亡我庆隆不成!”
一头紫霞烟照般的长发,流水样披垂,在暗影当中,缓缓转过身来。
碧玉楼前有两株苍松,陈腐遒劲的枝干,搭出片绿荫来,将那正缓缓西沉的金暖夕照,遮挡在外。
金丹真人,魔气浓烈,灵压骇人,那里另有颓废之相。
赫连万城在陈将军引领下,迈步到龙床边,两指搭脉,闭眼细细查探,未几时,便展开一双无喜亦无怖的双目,沉着道:“唯今之计,却也只要强行压抑下去。”
六合之间光辉,亦跟着暗下几分。
赫连万城便在宫廷回廊中留步,看向小门徒,有相询之意。
那女妖手提一条青蓝光彩的长鞭,被四五名铁卫反对,遥遥朝林方生一指:“若非拜你所赐,我家宫主怎会中咒?贼子,我定要取你性命救宫主!”
阎邪仍如平常普通,笑容俊雅,欣然坐在石桌边,又再举杯,玄色袍袖下滑,便暴露骨节清楚一截手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见林方生一脸迷惑,猜想修仙之人对俗世并不体味,便耐烦讲解,又道:“天子成心立明珑殿下为储君,却尚未拟诏,就已……”
那女子曾与林方生有过一面之缘,恰是堆栈当中,奉司华宫主之命前去聘请的那位傲慢女妖。只是这美丽才子现在容颜蕉萃,全无文雅,只顾恶狠狠瞪他,却让林方生对这不知从何而起的恶感,颇觉无法与好笑。
“故而你勾引血亲相残,便是学那养蛊之术?”林方生腔调,倒是有些冷凝下来。
沉寂大殿里,宫女内侍,皇后妃嫔皆悄无声气,陪侍在侧。
阎邪自是笑意盈盈,又自顾自接下去:“你可知为何无界既无所踪,亦无地点,却也得以与别的无界并立?”
赫连万城一双冰冷双眼,就如看破心机、参透因果普通,悄悄谛视半晌,点头准予:“不成冒然。”
“为何如此大费周折?”
阎邪微怔之下,又高兴笑开:“哥哥想碰那里,便碰那里。”又弯下腰来,将林方生抱起,本身坐下,方才将他谨慎翼翼安排腿上,林方生对他竟是动情若此,却叫他有些喜出望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