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羁仍然是面无神采,冷冰冰的回应道:“只是你可曾问过,这是他想要的么?但愿如许,能安慰那人的在天之灵吧!”
面前是一片顺着山道而上的密林。陆无羁昂首看了那天中玉盘的月色,嘴角仿佛如有若无的动了一下,然后低头。灰色的身影敏捷融入到这密林当中,瞬息被那暗中吞噬不见。
祠堂陈旧的窗外,不知何时那月已隐入云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来。昏黄的烛光从这陈旧的祠堂里飘散而出,下一刻被这无尽的雨幕吞噬。
无边酷寒的杀意从站在暗影中的杞难身上满盈开来,陆无羁涓滴不思疑,他这个掌西席兄,下一刻会俄然向他脱手。、
泥像的火线,立着几个牌位,稀稀落落的大抵有七八个,皆是陈旧不堪,灰尘覆盖,便是那牌位上的笔迹也辩白不出了。
只是杞难真人的脸庞已然覆盖在一片暗影中,看不出五官,更没法晓得他现在的喜怒哀乐。
门开,那昏黄的光再无任何反对,直直的刺入陆无羁的眸中,这不甚激烈的烛光,却让陆无羁感到一丝丝的恍忽。
这祠中的烛光本就昏黄,底子难以照亮整间祠堂,而这说话之人,仿佛是在绕着这亮光,满身都覆盖在暗中当中,辩白出他的面貌。只是这声音倒是恁的熟谙。
杞难趁着这暗淡的烛光能够看到一个完整的陆无羁,但是,陆无羁看到的永久倒是这隐在暗影下残破的杞难。
黑暗中,杞难的方向俄然扔出一缎卷着的宣纸来,幽深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此次的声音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道:“前日,我去你那边,看到你厅前那副画,画是不错,倒是过于碍眼,现在你拿着这副字,替代它吧。”
杞难声音又起道:“你却也不要健忘,他固然有恩与你我,但是毕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便是百罪难恕。我杞难一天是这离忧教的掌教,便不答应有人粉碎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安宁,便是你也不成以!”这最后几句已然峻厉至极,那掌教的严肃不容侵犯。
杞难忽似想起甚么道:“明日,你把阿谁林逸之唤来,我有事要问他,你去吧!”言罢,那在暗影里的身影,蓦的消逝不见。
在这白的有些苍茫的月色掩映下,却见这是一个熟谙的身影,那剑与那人倒是非常的惹人谛视。
人在月下,月在中天。
红剑如火,剑气凛然,只是此人倒是差了点,那枣核的脑袋与那仙家之气的宵焰剑恁的不登对。
陆无羁定了定神,这才往屋中瞧看,只见这祠堂以内倒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人,只是那灰尘倒是厚厚的铺满了全部祠堂以内,蜡烛昏黄,映照着一尊早已贫乏了半张脸的天师泥像,却把那天师映照的有些丝丝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