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抹脸，深呼吸，数动手指头咬着牙，“行，我服你！”

高放答：“彭大人说船虽老旧，但不见破漏之处，只是怕路程太长，这船支撑不住，保险起见还是刷一层桐油以防漏水。”

“矫情――”

仅剩一点信赖也灰飞烟灭，猜忌质疑四起。傅启年打量他好久，俄然发笑，仿佛已经神态不清，“真好笑，我与你自小了解，竟然比不过一个才熟谙三个月的女人。”他指向月浓，“暮年间你被小乔害得丢掉半条命，现现在为了她，存亡都能置之度外？顾云山，我都要给你鼓掌喝采，真是各种痴情种，我比不得你，偌大个天下也没人比得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傅启年忽而大笑，他弯着腰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火光之下，没人能看清，只见他不断地笑，笑到直不起腰，更笑得喘气不定，“早该晓得……我早该晓得…………”

“得了吧，等回了都城谁手是谁还两说。”再瞪一眼傅启年，“看甚么看！我看凶手就是你！你不是思疑我们仨是一伙的吗？那方才留着岛上才最安然，你跟着我们做甚么？找机遇凿船淹死我们，特别是我，我还绑着呢……”

眼看离她只剩一臂间隔，他胸中气味憋到极限，不得不再游到水面呼吸，再入水，在阳光能达到的深度，已然不见二人踪迹。

“甚么老爷？就会欺负女人，臭不要脸，恶心，呸！”

她呛了很多水，一双手又被绑的死死地，两只脚乱蹬，让高放挨了很多王八腿，但顾云山更快，大抵是做惯了这类事，三两下给她重新到尾绑起来，严严实实没一丝裂缝。

他二人再一同翻上船，高放持双桨试着划动，等了好久也不见非常。顾云山指派高放把船划向船埠，预备去接月浓，同时看向傅启年，“我们尝尝，有比没有好。”

傅启年撇过脸，仿佛是不屑与她争论。

四人齐齐落水，但月浓手脚被绑，直直下坠。

他这才昂首看傅启年，“这下你对劲了？”

高放没挑选，未免他自找死路，心一横一把拖住他往岸上游。

高放站在他身边说：“这一把火烧下去，岛上就甚么也不剩了。”

“绑了他谁来荡舟，是你还是我？”

傅启年兀自发着疯，不搭话。顾云山走到停顿的木船边，两只船桨尚存无缺，他与高放一道推划子入水，往深处走上几步，划子晃闲逛悠浮在水面上，还算稳妥。

四人目光随之转向停靠在船埠的陈旧木船，顾云山问高放，“你方才来时，见了船彭大人如何说？”

“我不信你。”

顾云山始终避开傅启年双目，他仿佛累极，有力相正，仅仅说：“你沉着一点，从登岛之日起我始终与你在一起，我从那边杀人，又为何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