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见仍旧，不必相互防备，天然极快，如果猜忌不休，怕是要拖上一段时候了。”苏寒起家来，浑身精力满盈，显得神完气足。

沉吟半晌，陈远点点头：“这一幅阵图似是有汲取之意，只是天赋八封早已失传，我也没瞧过，不晓得对不对。”

“不错，”苏寒怔了怔，道：“我们这就出城去罢！”

二人不再多言，奔到第三处一瞧，倒是一座乱葬冈，新坟旧墓，全为白雪所掩，槐林中阴气森森。

秦淮河，自六朝以来，便盛出一种奇特特产——美人名伎，艳名冠绝天下，大正建朝后，太祖时虽以为此烟花软香大大消磨少年英骨志气，倒霉鼎祚，命令打消，但经后几代天子成心成心默许，很快便死灰复燃，更胜畴前，尤以八艳为最，无数文人士子彻夜流连其间，歌乐唱和，不知传出了多少风骚佳话，叫人扼断愁肠，洒遍清泪。

“那便是有一女子值得我动情，始于情而终究悟，心方得明。”

顿了顿，他正色道：“只要不动情，心弛意荡终能收回，这也是一种修炼。”

陈远心中一动，笑道：“无妨，苏寒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三阵已布，苏寒倒是改了称呼。

苏寒长长吸了一口冷气，面色慎重，一左手托着小盒，催动真气，右手徐引，透明丝线自盒中飞出，腾空舞动，他只觉满身真气狂涌而出，不由微骇。

“布兑二图时，苏兄可先取我这舍利中一半元精，以备不测。”陈远先行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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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东行了几步，寻定三尺处，看起来与别的处所并没有甚么分歧，苏寒展开阵图，拾了一块石头压在雪上，取出那只楠木小盒，引出一条极细的透明丝线来，笑道：“这金蚕丝已靠近天阶之材，产出极少，也不知是甚么阵法，竟全数用它来布成。”

二人入了东振武城门，陈远笑道：“驰驱一天，我倒是有些饿了。”

“莫非还要去处连玉交令不成？”陈远冷冷道。

苏寒体内真气贼去楼空，面前一阵黑，定神运转食气术接连六合元气，又将元精化开，缓缓补全，很久方好。

究竟上他自服食了群玉之泪后，周身精气神盈而不满，一炁冲和混元，状况极佳，这舍利倒是用不着的。

他似是瞧出陈远不肯，点头道：“莫非你年纪悄悄，便有两情相悦之人，不肯去那烟花巷？”

陈远谛视苏寒道：“带血的元精感受如何？”

虽有风雪铅云，此时也可发觉天气黑了下来，苏寒运功很久，才将元精尽数化为已有，笑道：“陈清你不消么？”

苏寒微微沉吟，点头道：“我只能说是秦州，更多的倒是不便明言，还望陈清包涵。”

陈远长长吸一口气，慎重伸出食指，不带一丝力量，轻柔地从云纹第一笔顺着划下，三息间幻影般沿着兑一丹青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