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建康。
苏慕遮母亲因难产而死,苏慕遮生下来便体弱多病,琅琊名医曾断言苏慕遮活不过孩提。万般无法之下,苏词将苏慕遮送到了药王谷。
“你小子不是因没有见过王爷而一向引觉得憾吗?”孔垂狠狠地拍了下部下肩膀,说道:“的确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些几经风霜的陈迹罢了。”
苏慕遮一行人沿主道北去,青石板与泥土路面不时地瓜代,沿街有米市、柴弄、布店、染坊、杂货、剃头、箍桶等店,以此拉开,两边是清一色槽门,连着排下去。凌晨店摆设门已经卸下,小二呼喊与号召声纷繁入耳,卖馄饨与炒银杏果子的摊贩蹲在路边生起小火炉,扇出滚滚的白烟满盈在街头。
……
孔垂表示部下向下级禀报,原想苏慕遮临时在此歇息待百官相迎,却被苏慕遮回绝了:“久闻建康繁华盛名,本日定要亲目睹识一番。”说罢,拱手与孔垂告别,领着世人第一次迈入了这生旦净末丑将纷繁退场的舞台。 中
穿太长干里再往北,不远便见到了秦淮河,秦淮风景,以灯船为最,然此时为白日,游船画舫恰是安息的时候,难以见到。
过了秦淮河,公羊子高先生的牛车停下来与苏慕遮告别。他们要在都城逗留数月,今后见面机遇颇多,苏慕遮是以并未挽留,商定安宁下来再登门拜访后,他们便分道扬镳了。苏慕遮一行人沿御道持续北行,路子盐市、太社、太庙,在百官府舍前愣住了脚步。
一身锦衣长袍,一把雕龙佩刀,苏牧成骑在顿时昂而立,目光如锋,盯着面前与季父模样酷似的白衣青年。
苏慕遮一行人身影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后,南篱门外因孔垂一句“与王爷长相肖似”惹起的尘嚣仍未停歇。南朝封王仅苏词一人,苏慕遮的身份呼之欲出。然苏词官方名誉甚高,茶社酒坊瓦舍北里间说唱编排其平生之事的演义话本词曲不计其数,却从未传闻其有子嗣。
南篱门内是长干里,布衣聚居之地。
自那日被不明身份杀手攻击后,苏慕遮等人便加快了脚步,不日便赶到了南朝都城建康。
苏慕遮上马,拱手说道:“臣弟来迟了。”
“晚?一点也不晚。”苏牧成上马,笑道:“只要琅琊苏家另有一脉尚存人间,昔日我等在疆场上便敢肆意拼杀,你的感化涓滴不减色于别的。”
苏慕遮一行人自南篱门进城。此时正值凌晨,温暖阳光遣散了暮秋的霜寒,乡间摊贩用竹筐挑着野味家禽与连夜赶路的游商过客列队缓缓进城。在他们之间异化一些佩刀执棒的侠客,尽是风霜的面庞,刻满了江湖的陈迹。
苏慕遮表示免礼后,问道:“方才你为何盯着我?”
他比苏慕遮年记要大很多,当苏慕遮还在襁褓中时,他已经是十六总角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