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理睬沿路仓促遁藏施礼的主子,慕容不归脚步仓促来到王府大殿,下人将来得及通报,他便排闼走了出来,见中山王慕容无忌正放浪形骸地仰卧在软榻上,红色衣衿上尽是酒渍,酒樽放在脑前,玉制酒爵弃之不消,正用勺挹酒入口。
恰在这时,忽听得马蹄声响,数十匹健马自街道绝顶奔来。马匹来的好快,倏忽间到了中山王府前。燕云军典军校尉忙上前检察,见头人一身玄色劲服,尚未看清楚模样,便听来人问道:“燕王府上现在可有访客?”
半晌,慕容不归忽道:“我遣人送你去药王谷吧,想必叶秋荻必然不会晤死不救的。”
昔日门庭若市的中山王府,本日火食寥寥,只余下身着玄甲,腰佩雁翎刀的燕云军忠心耿耿的护在王府门前,在暴风中矗立。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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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不归在雪中鹄立半晌,待雪花落满肩头,听到身后殿内慕容无忌的剧咳后才回过神来,似下定了决计般,神采刚毅地大步走出了中山王府。
在他还是大燕国皇子时,慕容无忌便是他斯须不离的兄弟,在燕国城破他被虏进皇宫蒙受欺辱的十年中,慕容无忌从未放弃过援救他的动机。终究在楚地苏宁反秦前秦手忙脚乱时被慕容无忌找到了机遇,他趁机潜入防备森严的前秦紫宫将他救走,但在撤退时轰动了天子宿卫兵,慕容无忌的伤便是在当时留下的。
大殿温馨下来,只余下火盆内的木料燃烧时的噼吧声,没有慕容无忌叮咛,主子未进大殿掌灯,慕容不归绝色倾城的面庞在柴火中忽暗忽明,让熟知他的慕容无忌猜不透他在想些甚么。
黑云压城,北风残虐,墨染的黑龙旗在墙头猎猎作响,一场大雪行未到临。
即便青衣老叟再三挽留,苏慕遮还是挑选上路,随行的另有公羊子高先生,他们将到建康四大书院游学,与苏慕遮等人恰好同路。
慕容不归嘴角上翘,戏谑地说道:“你对叶大蜜斯一向念念不忘,现在去药王谷岂不遂了你情意?若能成药王谷的半子快婿,习得药王谷绝学又有何虑?”
慕容不归上前夺下他挹酒的勺,攒眉问道:“旧疾又犯了?”
慕容无忌闻言,望着殿外阴翳的天空,说道:“如此这般,我倒但愿这大雪天更耐久些……”话未说罢,他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恨不得将心肺全吐出来,全部脸憋着通红,酒爵中的清酒也是以全洒在了怀中。
……
慕容无忌醉意昏黄,说道:“叶大蜜斯与我有拯救的恩典,做牛做马都无觉得报,怎敢再有妄图执念?且叶谷主早已故意上人,你莫要冒昧……”
翌日,凌晨。
慕容无忌一爵酒下肚,说道:“《太素心经》是药王谷绝学,叶大蜜斯断无将它传于我的事理,现在前去药王谷只是能人所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