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跟他一向像是素不了解，这会儿也只是勉强一笑，说：“我哪配‘美人’呢？诸位要真想玩儿，彻夜我请诸位去楼里玩个痛快。”

“甚么事。”萧驰野勒马问道。

萧驰野冷声说：“爷多的是钱。”

“且慢。”风泉终究看向沈泽川，“沈公子，这道菜是我寄父特地嘱托的，你如何不吃呢？”

见他这般听话，那还端着的都松了懈，话讲得更加不堪入耳。

萧驰野盯着风泉。

萧驰野再看一眼。

沈泽川等了少顷，转头对掌柜说：“记这位爷账上，他多的是钱。”

那值好些银子的盆栽滚地上，磕在楼梯下边，被只手悄悄扶了起来。

萧驰野被他着出乎料想地表示弄得二丈摸不着脑筋，恰好听些后边跑堂掀帘，悄悄喊了一声：“高朋到！”

沈泽川抬眸，对席间诸位乖顺地笑了笑，说：“中人之姿，各位抬爱了。”

伴计半蹲着身，接过瓢，舀着才出锅的沸汤，尽数倒上去。边上打动手的按着被子，从嚎声哀叫的驴子头顶抹下去，那驴毛活生生地被浇落了。但是这还没完，那倒沸汤的伴计搁了瓢，又从这火驴身上剜着肉。

沈泽川站楼梯上，气定神闲地说：“有钱么？这得赔的。”

萧驰野一小我立灯笼底下，过了半晌，一脚踹翻了人家的盆栽。

“味道好！”奚鸿轩吃了几片，像是不解此中意，尽管大喊过瘾。

“殿下无妨先尝尝看。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最鲜美不过，吃就要吃这口鲜。”风泉意有所指，“这道‘驴炙’，更是有寄意的。比如此人，要落入了别人之手，就得任凭任之。主子让他跪，他就得跪，主子让他哭，他就得哭，主子如果盯上他的皮肉，他也得这么由着人剜。”

李建恒听着这话不对劲，忐忑地说：“实在有伤阴德，撤了！”

席间喧声渐止，都看着中间的驴。

这巴掌也打在他脸上，抽得他生疼。

“认错了人吗。”沈泽川眼眸斜向萧驰野。

“传闻这兰舟啊。”李建恒说，“他母亲当年也是端州一绝，沈卫但是抵了半个王府，才抱得美人归！他能生得欠都雅吗？”

李建恒笑几声，说：“佳酿有了，找不着美人啊。”

席间笑声错落，都明里暗里的把目光往沈泽川面上瞟，就连风泉也咂嘴感慨：“这位爷如果投了女胎……”

此人的后颈笼在侧旁的琉璃昏光里，像脂玉普通延长到了衣领下，仿佛揉一把就能品出销魂的滋味来，正毫无抵挡之力地等着人上手。他侧容的表面流利标致，那鼻梁的弧度是生得真好。眼角最要命，勾民气痒的东西全搁在里边了，跟着上挑而笑意模糊。

伴计们倒了土在地上，手脚敏捷地围了个小土田。他们把驴子赶到土上，将四蹄埋进了土里，让驴子腹部贴着土，又给驴子盖上了厚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