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木大娘不让,“山上都是雪,你的身子骨才刚好一点,万一出个甚么事,让娘如何办?”
“来了。”清秋按住娘亲,这是她的人生大事,她来措置,她晓得娘抹不开面,一旁瞧着便是。
天一亮,贫苦人家就得为一口粮驰驱,刘家的银子得早晨送来,家里是甚么吃的都没有,天又冷挨上一日一家四口是真怕过不下去。
女人的平生,嫁人便是第二次生命,嫁得不好,便须得苦上一辈子。
葛大娘拿出三十两银票,另有十两整,十两碎银,这是清秋昨晚在她们临走之前交代的,天寒地冻的,她自个儿要去换钱也得费上一番工夫。
清秋看着揪心,扯过袖子盖停止背,替娘亲擦掉脸上的泪。
她嫌弃木家,嫌弃木清秋,一家贪得无厌人见人烦。
木大娘擦干了泪,强打起精力。
“娘,莫哭,刘家终归不是好归宿,舍了也不成惜,瞧他们一心一意攀高枝,品性不好的人家,我也不奇怪。”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忧,“娘,你该替我欢畅,瞧瞧——。”她晃了晃手上的银钱,“这些钱充足我们稳稳的过上两年了,明日我们一同到镇上采买些过冬的食品和衣被,日子老是会好起来的。”
“没有。”米艳青神采不豫。
家里的柴的是捡的,水是井里的,措置好两只鸟儿丢进锅里,煮上半锅汤,家里没油没盐的味道虽淡些,倒也比饿着肚子舒畅些。
久久以后,才映着淡淡月色鬼鬼崇崇的分开。
山路不太好走,她也没敢爬得太高,山里有小兽,也有鸟,她运气不错,捡了两只刚冻死的鸟儿,刚好掉到她头上,她不介怀捡一捡拿回家煮上一锅,也能沾点肉味。
“娘,人活着就该笑,不能常掉泪,人常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爱哭的人总会把福分哭跑,我们要带着但愿,明天已经比明天过得好。”有她在,绝对不会让娘和弟妹难过的。
她冷静的落下泪。
米艳青再一次咬牙,一个女人家眼里尽是钱,将来另有甚么出息,“葛大娘,给她。”破财消灾。
“娘,我上山去瞧瞧,说不定能找点野菜,运气好再碰上死兔子,也不至于明天要饿一天。”
清秋想想也是,济急不救穷,一向穷谁救得完。
“有。”木大娘当下取出半块光彩不如何高亮的玉牌,是当年订婚之时买的,一人一半,不贵,也就一两银子,一家半块就是半两,“我一向留着,再穷再苦也没有当掉。”她辛苦保存着,保护着的,这半块玉牌就是女儿的将来。
一家四人围着锅,锅里冒着热气,两只小的满足的一口一口抿着汤,真好,终究不消再一向喝水了,是有味道的,是香香的味道呢——
“等等,等等。”清秋望着自家娘,“好歹也是订婚,莫非就没有信物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