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主子,我扶您,咱快跑!”绿漪一边慌乱的清算着产业一边伸手拽我,实在哪有甚么产业,只是个破瓦罐和一个破碗,但对温婉来讲也算拯救的东西,毕竟如这瓦罐普通完整可熬药的容器也不好找。
“婉儿?快叫白大夫,叫白大夫去!”娘亲大声喊着。
温婉顺着声音看畴昔,绿漪小小的包子脸急的都白了,那么白嫩!这那里是一起流亡,浑身涂满腐尸液体的少女绿漪呀,这清楚就是曾经伴随她生长年幼时的绿漪!
绿漪烦恼的咬了咬嘴唇,再如何抬高声音她也装不成男人。
一只和顺的手扶上温婉的额头,“太好了,烧退了,安妈妈,去请大夫来。”
这也是她的手,烽火未起时,年幼的温婉在延陵故乡一向娇生惯养,温家是延陵的老牌望族,祖父在天子还是太子时就是太子太傅,大伯父是江南布政使司,二伯父也是天子近臣,温家在江南是不折不扣的土天子。
环顾四周,是熟谙又陌生的房间,是温婉结婚前住了十五年的房间,房间里每一件安排都代价连城。
在母亲和绿漪的尖叫声中温婉淡定的晕了畴昔。
“婉儿!你醒了?快让娘看看,你如何样?能说话么?”娘亲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衰弱的温婉,把本来站在床边的白大夫挤到一边去了。
咔嚓嚓!娘亲大人的话如同三月惊雷劈了个惊天动地。
这一年先是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后又大涝,农田河道会聚,水深的能够直接泅水,天子却只顾吃苦,不睬朝政,天怒人怨,天下大乱。
温婉浑身一僵。
“主子,吃点东西吧。”
温婉忍不住伸手挡住耳朵,内心吐槽,这傻丫头真是屡教不改,内里兵荒马乱的,那么大的嗓音,还叫破女儿身,这不是惹费事么!不过幸亏大师都在逃命,应当没人重视到。
“傻丫头,”温婉无法的笑了,“我给你唱首歌吧。”
此时的温婉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目光扫了扫绿漪手中脏的看不出本相的块状物,摇了点头,即便这一块拇指大小的食品也是绿漪拼了命抢返来的,给现在的她,华侈了。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人儿想回家…”
明景宗十八年,温婉十八岁。
星子越来越亮,温婉看的越来越清楚,耳边有哭声,仿佛有人在说甚么,但声音太悠远了,她已经听不清了。
温婉大抵明白如何回事了。
“快跑呀,蛮子来啦!”跟着一声尖叫,沉寂的夜似被扑灭了一样,混乱的脚步,哭啼,谩骂,另有远处的马蹄,金戈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上的星星很亮,和影象中儿时看到的一样,温婉不晓得看着这同一片星空是不是就是能回到畴前,但这也算是一点执念了。
温婉死死的抓住锦被,不敢展开眼睛,好怕一展开眼睛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