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会说话了就是不一样，还会跟我客气了。”春柳扶燕喃坐起，拿件旧夹袄垫在她身后，笑着睨她一眼。

春柳是二夫人院里的丫环，本该是跟二夫人走的，想来为了照顾她才留下。

燕喃已风俗她一口气说一大串话，半支起家子朝她笑笑，“春柳姐，感谢你。

燕喃捧着热茶，轻抿了一口，热气熏上眼睛，暖洋洋的，她眨了眨眼，低低“嗯”了一声。

厨院里头顷刻冲出四个婆子，直奔燕喃而来。

她咬着牙，扶着桌子坐下。

她两腿速率越来越慢，又饿又困，只能凭对这块儿处所的熟谙度，和背面几个婆子拉出间隔。

“死丫头！别跑！”

刚跑上林中小径，就见前头又跑过来个身影，手里还舞着把明晃晃的菜刀，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燕喃一日一夜没睡没吃，刚又一阵疾跑，已是累到极致，点点头竭力一笑，“春柳姐，快去奉告夫人，快走，北蛮要进城了！”

跟着一声惊呼，全部身子“扑通”一声扎进湖岸裹着碎冰的浅泥汤里。

吃饱了才有力量。

春柳见她这么抖擞，也欢乐起来，“那你先吃，我去跟张婶子说一声，本来想把你抱上车，现在你醒了，骡车上空出的地儿还能多放两个承担。”

“我抓到这妖孽了！”朱婶子急吼吼喊着。

燕喃想着春柳的话，抬开端来，迷惑道：“夫人她们都走了？我们还是在幽州城吗？北蛮还没进城？”

“春柳姐，我现在就吃，吃完我们从速走。”

来人把燕喃往身后一送，一手叉腰，一手舞着菜刀，气势汹汹站在巷子中间：“谁敢上来？燕喃是我们二房的人，想动她，先问问老娘手头的刀！”

燕喃一个挺身坐起，看清面前一片霞红帐子，吁出一口气，又有力往下一躺。

“哎哟！”

刚拿起第二个馒头，春柳着仓猝慌跑了出去，“不好了不好了，快走快走！北蛮子已经进城了！”

燕喃皱皱眉，在影象中冒死搜索小哑巴燕喃能够乞助的工具。

等钻出竹林拐过一道急弯，敏捷在竹林丛外蹲下身子。

燕喃点点头，心头酸楚，似找到家人般，统统委曲都涌上来，正要开口，身后又传来吵嚷声。

春柳又啐一口，“会说话如何着，会说话就偷……”

朱婶子神采乌青，头发夹袄泡了泥水，狼狈不堪，打着颤抖阴恻恻道：“春柳女人，就算是二夫人把这丫头送过来的，可既然领了我们厨院的例，那就是厨院的人。她偷东西，如何着，我们厨院还不能治她？你若要护，那我们无妨上任嬷嬷那儿说理去！”

“对，那日你报信前，府上就已经听到打更动静。老太爷，夫人另有女人少爷们第二日就仓促走了，我们这些人殿后。哎，没想到，林家军也挡不住北蛮。二老爷存亡不明，二夫人本不肯走，被老太爷命人绑起来强带走的。”春柳擦了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