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豆哥一骨碌站起来,瞋目瞪眼朝元峥挥着拳头。
燕喃惊诧,抬起眼来。
嘎?
元峥毫无异色,还是面无神采地背起右手,左手往前一划,“请。”
豆哥瞪着元峥,招招手,“你小子过来。”
燕喃凝住笑。
“你不想去……送送他吗?”话一出口,燕喃又哽咽起来。
燕喃跳下车来,往保卫手里塞了两枚碎银,堆着笑道:“大哥辛苦。我们是开封府的布商,此次战事担搁了回程,又和其他家人失散了,迟误到现在才往回赶。”
“别去了。”是元峥沉着至极的声音。
她扫了一眼元峥,此人,刚才说的那些话,看似无情,却恐怕也是渊哥哥心中所愿。
这几日他埋没行迹,便是直觉伤害未曾散去,方才那一瞥,那种伤害的感受又浓烈起来。
元峥神采岿然不动,冷冷道:“若不是他察人不严,误信奸人之话,又怎会害得五万林家军惨死疆场!他是为国捐躯,莫非那五万儿郎不是吗?他返来了,那其别人呢?他们也都有爹娘妻女等着盼着,却连骸骨都找不到!身为统帅,他莫非不消卖力?何况还……”
燕喃看着元峥,他的伤不知如何了。
元峥淡淡道:“你也见到了,进城时我报上名的成果,就是差点死在府衙,此时露了身份,说不准是好是坏。何况,我看你有体例。”
说完,拉起燕喃往马车走去。
马车往回走去。
她要做的,是用仅剩的三年时候,替他和林家军报仇雪耻。
元峥扫了一眼燕喃抱住豆哥胳膊的手,悄悄将燕喃拉开,对豆哥一抱拳:“不打不了解,鄙人元峥,你且等着看。”
停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甚么体例?”
元峥拉起缰绳,垂眸:“逝者已矣,不如做些更有效的事情。”
燕喃怔住,是,就算她送到头,渊哥哥也不会再醒过来。
他刚抬脚走两步,瞥见了马车上的元峥,脚下一顿,指着元峥问燕喃:“我还得给他证明?”
他啊,元峥抽抽嘴角。
这莫非看不出来?
燕喃眨眨眼,“这你都能看出来。”
他们的马车在众门卫谛视下来到门洞前,缓缓停下。
“那刚才你为何不报上名?”
也不知他如何能硬起心肠来讲那番话,又见他不躲不闪生生挨豆哥一拳,眼眶泛红,莫名替贰心伤。
“你有熟谙的人?”
“元峥是吧?”豆哥开端撩袖子,“方才你话说得挺满,不如先让豆哥称称看,你小子有几斤几两?”
豆哥怔了怔。
即便这少年貌若平静,她也能从他看似安静的眼中感遭到无穷哀意。
燕喃撇撇嘴,这可真不像面前这位爷的气势。
此人侠义热血,若渊哥哥还在,或还能与他结成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