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当家神情如常,暖和地看向元峥,“元四爷所来,究竟为何?”
冯潇沉眉道:“任二,我带来的人,你还信不过吗?”
任二胳膊一伸,拦在他们面前,“对不住了,侍从人等请到中间配房候着。”
“马革裹尸罢了!”
任二却没停下,带着他们绕到宅子后,穿过山壁上一处窄得只容昂首瞥见一线天的狭道。
他谈笑动手往山上一展,“冯大人请。”
一个留着山羊长须,文士模样的人侯在正院前,要不是他侧脸颊处一条暗疤,整小我看起来就像个诚恳秀才。只要在抬眼时,才气瞥见此人眼中精光迸现,毫不是庸手。
元峥双手抱拳,有礼道,“鄙人元峥,见过穆当家。”
上山的路盘曲难行,沿路岗哨林立,虽是贼匪,可看得出来规律严如军,个个瞥见来人,并不张望刺探,仍监守岗亭。
他几个兄弟大声拥戴。
“不博一搏如何晓得?”穆当家神采转厉,“若我们能占胶州,焉知与大梁没有一拼之力?大梁除了林家军与我们北路军,又有哪支是能打的?若能敏捷占江南富庶之地,就算与北蛮硬顶,我们也不怕!”
站在穆当家身边的任二神采一动,和另几个看起来也是头子标人互换了一下眼色。
穆当家先开了口,“能让冯兄亲身前来,必是大事,冯兄便请直言吧。”
冯潇咬牙,“穆兄,你的情意我懂,我又何尝不是?但元四爷所言不虚,若大梁一乱,北蛮铁蹄南下,到时候刻苦的,还是百姓!”
冯潇点点头,“能够这么说,但也不是因为他,这位是……”
穆当家双目一闪,转眼看向元峥,“因为他?”
元峥不想华侈时候,将在衡水城中与冯潇说过的一番话,再仔细心细给在坐各位阐发了一遍。
待元峥说完,厅内堕入一片死寂。
元峥跟着冯穆二人进了厅,落座看茶。
说到占胶东反梁,只余死路一条时,穆当家神采才动了动。
冯潇上马向来人一抱拳,“任二兄弟,冯某带了个朋友来,上山见见穆当家。”
“就是!”
冯潇深吸了一口气,搓动手道:“穆兄,我们的设法,得改改。”
任二咧嘴一笑,“不是信不过,实在是猎奇,这么个标致后生,跑到我们山里来做甚么!”
“大哥!”任二跨前一步,向元峥瞋目而视,“这小子定是朝廷派来的特工!恰好杀了他祭旗!”
“大哥!”他身边一人也向前一步,冲动道:“北蛮杀我亲人,大梁卖我故里,出售林将军!我们现在已到绝地,就是死路又如何?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大梁天子拉上马再说!”
冯潇看了眼元峥,元峥上前抱拳道:“是鄙人求见穆当家,为众兄弟存亡大事。”
燕喃钻出去,只听耳边传来“轰轰”如雷的水流声,面前豁然开畅,两棵古榕展开广大枝桠,将青石板山道遮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