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推委的双手停在半空里发着抖，那钥匙落在她手上，分量令媛，她两行清泪落下来，止不住地流。

李氏到底心善，想起上回那样不客气地收了他们的礼，非常不该：“你们既将财帛舍了给她，如何还花大代价买这些补品来？”

她抚着肚子，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父亲在身边，再叫他爷爷奶奶也两两相隔，不知别人如何看他。为着这孩子，她也是没来由回绝：“姐姐，你看着办便好，归正柏言也不会再返来。”

李氏也不否定：“就是那回，我拉你出去！”

李氏抓过来瞧瞧：“你说说你们这一家子，有甚么不能摊开了说，非弄得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得了这话，许妈的内心便更忐忑了。

李氏悔怨不已：“另有这个原因？可惜我和韵清被蒙在鼓里，一心将她当作座上宾。”她转念一想：“怪道韵清说你们两老现在如何住在那样处所。”

韵清因着与林三那番对证，晓得了两老的无法，早就不再记恨，这回再听着这个原因，也是惊奇。徐柏言到底经历了多少她不晓得的事，徐家两老又遭了多少不肯说的难。之前想想总感觉本身勉强，本来，这世上的勉强不独独叫她一小我受着，身边的人只多很多，只是他们不说罢了。

徐老爷愤恚填膺：“如何不认得，当初我家柏言和她丈夫确切一同在火线，枪炮无眼，将他两个伤着，说是孙参谋扑倒了柏言，柏言得以活下来，孙参谋却能幸免。这赵若琳非说是柏言害死了她丈夫，要柏言偿命，不幸柏言才醒过来，万念俱灰。我们伉俪就这么两个儿子，柏华不知去处，柏言伤重难治，便典当了家财赔钱给她，只望她远去他乡，不要再作胶葛。不想她不守信誉，还返来欺到你们头上，真是厚颜无耻。”

许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吴太太，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儿子媳妇都没了消息，就我们老两口因着帮佣才逃过那战乱。现在我们年纪渐大，这活儿也不是那样好找，先生和太太驯良，只要有我们口吃的就好，人为我们不要了。”

韵清嗜睡，李氏嗓子稍好，便没惊扰了韵清，她客客气气地接待徐家两老。两老又拎了很多东西来，说是去店里寻她没寻着，又传闻了她的一些变故，放心不下，才上门来叨扰。

江轩智晓得李氏跟金老八死仇家，有些幸灾乐祸：“对你是件大丧事呢，出了性命了，转头我去你府上细心说，记得晚餐添双筷子啊！”

韵清苍茫地看着她，不知她这话从何提及。

李氏扯着她那沙哑的嗓子在干嚎，那声音很快被窗外的童声覆盖。韵清煮了些枇杷叶子水端来：“姐姐，别喊了，你看你，话都说不了了。”

李氏不睬她，只在那边堕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