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也是感激，只是他一贯不会表达的人，只一个浅笑，便是了，他一贯不逞口头之快的。他温暖地问：“能拜见一下许校长吗？”

李田玉一贯口不饶人：“你又来做甚么？”

韵清一把上来扶着李氏，劝她消气，这倒叫阿奇来了劲：“你说我写过，我说我没写过，要真写过，那便白纸黑字的拿出来看看。”他猜她这段日子避祸定是丢失了，他本身就把那几十张的房地契给丢得一张不留。

都是日本人惹的，叫这国不像国，家不像家的，他们几个一团，围着呜呜地哭起来。

韵清最晓得她，在一旁扯了下她衣袖子：“好了，姐姐，聚在一起可贵，一块儿吃顿团聚饭呗。”

“柏言，我当时……”她想将她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奉告他，一向以来，她都在等，等柏言来问，她要将她一肚子的委偏言与他听。

因而，散了场，韵清天然牵他往二楼来，那阿奇却急了：“那我呢？”

阿奇瞧见周转模样，却俄然情感奔溃：“我说好听了是个军官，可上了疆场都一样，枪弹不长眼睛的，我也不晓得我甚么时候就死了，我家里已经没了消息，我就想我上疆场的时候，内心另有个顾虑的人，就想，想着家里另有个老婆在等我回家，摆布等我死了，你便能够再醮，你急甚么？”说到背面，竞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像那孩子弄丢了敬爱的玩具。在场合有人，无不动容，冷静垂泪。

柏言将钥匙扔与他：“你本身归去吧？”

柏言等阿奇够了，便扶他起来，与许校长告过辞便要走，韵清要送他，却被制止。

许校长和柏言听到声响跑过来将两人拉开来，那阿奇脸上已经有好几条血印子。

“不是，我怕这不是真的。”

阿奇又贴上来：“能有谁呀，大姐，你就别揪着那畴昔了呗，摆布你现在也没人，有个从戎的男人，也没人敢欺负了你去不是？”

到得黉舍里，已经陆连续续有门生来，柏言交代韵清：“我有些话要与许校长谈，你帮我看着阿奇。”

彩平出来驱逐，有些调侃：“如何，两人这就和好了？”

阿奇上前细心读起来，看着看着，俄然一把将那纸扯了过来，揉了一团，塞在嘴里嚼起来。世人先是一惊，待李氏反应过来，便扑了上去，要从他嘴里抠出来。两人扭作一团，一个躲，一个扯，满院子跑起来。

阿奇倔劲一上来，偏要跟她对着干：“我偏不走，我在你屋外头露宿一宿。”他果然跟了李氏上来，就蹲在那李氏屋外头。

他一脸丢脸：“我……哎，大姐，可有我睡的地？”

韵清难为情地低了头，本该谢她，若不是她推的这一把，她怕是走不出这一步，虽气她明知故问，到底，是彩平是为了她好，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