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伊姝重重地应着，再次拥抱了皇后，终是依依不舍地回身，分开了大殿，分开了冷宫。

四周很静，亦没有星光，统统都没入暗中。

“嬷嬷，是我，姝儿。”伊姝沉声说道。内里“啊”了一声，接着亮光了起来，脚步声也略显短促。

伊姝不由得抬眼看去，大殿正中的软榻上，端坐着一名仪态万千的美妇人，固然是极其平常的湖水绿夹袄和同色系百褶裙，但穿在她的身上，还是贵气逼人，令人不敢轻视。

皇后只是淡淡隧道：“眼下只要安然，即便受点苦处，也是应当的。对了，姝儿，你如何这副模样？”

皇后非常安抚，便又笑道：“此地不成久留，你还是先归去吧。放心，母后会好好的，等着你穿戴锦衣华服，接我重返昭阳宫。”

伊姝自是清楚明白得很，这韦妃本来就妒忌成性，又仗着父皇的宠/爱，和表哥王棠棣的干系，平素放肆放肆，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吵架宫女那是常事，公开里也不知干了多少阴损的活动。母后也曾旁敲侧击地提示过父皇，但是父皇老是一笑置之，久而久之，母后也不好再提了。难怪刚才父皇的神情那么悲戚，敢情他是真爱韦贵妃的。那么母后呢，他对母后又究竟有几分真情？

“母后也很想你呀，我的儿，辛苦你了。”皇后紧紧地抱她入怀，右手很有节拍地拍着她的后背，“见过你父皇没有，他也是很想你的。”

“说来话长。”接着伊姝就把这前前后后的颠末说了一遍，听得皇后唏嘘不已，脸上模糊有些不安。

原觉得父皇平生心系母后，却没曾想韦妃才是他的最爱，不然也不会因为柔嫩寡断的后代私交而致南朝江山于如此地步了。

伊姝再次昂首再望向母后，目光中便充满了怜悯之意。皇后还是一脸淡然的浅笑。伊姝终是明白，由头到尾，母后都是晓得的。

“但是姝儿，千万别粗心。”皇后的神采向来没有过的凝重，“京畿守备军如果全数背叛相向，到时季大将军的人马被堵在城外，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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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悄悄地点了头，长叹一声又道：“你父皇本来就很宠嬖韦贵妃，对待惠王也与普通皇子分歧，老是纵溺珍惜很多，管束惩戒得少。偏生他又是极重豪情之人，虽是明里暗里警告过韦妃，但从没想过要先动手为强，老是但愿他们能改过改过。但是这韦妃，她是甚么样的人，你莫非还不清楚吗？”

冷宫位于西北角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是历代关押出错妃嫔的处所。关押皇后，这倒是第一次。沐皇后的贤淑，天下皆知，只怕本身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地步。

伊姝听得心中一动，不由问道：“韦妃母子的诡计，父皇早就晓得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