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林最后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左手提了酒坛，右手扯开红绸，然后双手抱着骨碌碌地直往喉咙里倒去，未几时已是一坛见底，围观的大臣忍不住连声喝采。

伊姝假装不懂，嫣然一笑道：“王爷如果没有纵情，我们能够持续喝！”

季成林微点了头，又是一坛猛灌下去。

季成林斜斜地瞟了他一眼，冷声道：“那就拳脚下见真章吧！你那点心机，你觉得本王不晓得？本王早就想跟你好好打一架了。”

伊姝悄悄地甩了甩头，右手两指狠狠地掐了一下后脑，接着貌似不经意地喝了一口冷茶，这才感受略微复苏了些，因而淡淡隧道：“王爷要喝，皇妹陪着就是了。如果聂将军情愿作陪，那是最好不过了。”

见此景象，伊姝内心便先有了几分怯意，俄然有些悔怨不该鲁莽地挑起这场赌局了。无法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彷徨中往人群里看去，却俄然撞上一双焦灼的眸子，然后是他棱角清楚俊朗清逸的面庞。他远远地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拿着酒杯，嘴角还残留着多少酒渍，神情倒是说不出地萧瑟和落寞。

正慌乱间，中间一个熟谙地声音俄然说道：“王爷，你醉了！末将扶你归去歇息吧！”伊姝昂首一看，聂宇不知何时从那边冒了出来，现在正站在季成林的面前。

季成林看着她，眼神庞大至极。

聂宇闻言，只得在离伊姝不远处坐下。

“素闻王爷海量，我们本日就赌酒！”伊姝说得豪气干云，“当日在凤凰岭没机遇领教，本日便在众大臣们面前陪王爷痛饮！”

但见聂宇眉头一皱，便要强行把季成林扶走，却没料镇南王一个回身便给了他当胸一拳，随即怒声道：“谁再出声禁止，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两人闻言，都定定地看着她。

伊姝皱着眉，端了杯子正要喝，广大罗袖遮了她半张脸，几下俄然伸出一只手，不声不响抢过她手里的酒杯，接着又塞了一只空杯在她手里。伊姝昂首，只见聂宇若无其事的模样，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究竟上，伊姝虽有千杯不醉的名声，那也只是京都贵族后辈们的抬爱，其实在酒量并不见得有多好；相反，季成林的千杯海量，那但是实打实地论证过多次的。是以，这个赌局，她的胜算并不大。

眼看两人就要大打脱手，伊姝只得竭力出声禁止。

三坛酒见底，伊姝倒是滴酒未沾唇，酒意垂垂退下，面色如常；反之聂宇，满面红光，醉态毕露；再看那季成林，已是趴在案上鼾声如雷了。

伊姝抬手理了理额角的发丝，眨动着微醉的双眼，低低地问：“王爷，还要喝吗？”

季成林许是真的喝醉了，浑然不知已经惹了滔天大祸，还在那持续低语道：“晓得么？那皓月之夜，惊鸿一瞥，叫我长生难忘。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底子不会冒险回京参与这场大乱，但是你如此高不成攀的身份，如许倾国倾城的绝代才子……”说着他俄然一笑，笑容里说不出地讽刺之意，“明知不成为而为之，我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