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宁冷冷地看着她，又道：“我曾经发过誓，这一辈子，必然要杀你报仇！这是宿命！你接招吧！”

“你真是疯了！”

“你，你，你――”伊姝怒极，半天说不出话来，但见三独娘子猝然脱手，“啪！啪！啪！”三声脆响，王淑宁嘴角立时溢出血丝。

伊姝双手抱着头，泪流满面，痛苦到了顶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淑宁俄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嘴里一个劲地说道，“我如何没有想到，这不比死更让她难受么？对，对，景佑公主仙颜冠绝天下，我的好姐姐，这下你可有艳福啦！”

三独娘子并不追逐，却把目光瞥向了在场的豺狼豺狼们，嘴里冷声道：“她胡作非为，莫非你们也跟着她胡作非为不成？不成器的东西，都给我滚！”

说完又转头对着那些大汉喊道：“豺狼、豺狼，都傻愣着干吗？上啊！”随即长剑出鞘，朝伊姝杀了过来。伊姝仓猝举剑相迎。

俄然间，一抹红影遮天蔽日，两指纤纤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密切至极，“想甚么呢？小东西！”

痛啊！恨哪！悔啊！

一场大病下来，虽是耗尽了体力，却让她想清楚了好多事。逝者已世，再多痛苦也唤不回他们的生命；仇怨既结，再多解释也没法让她放弃仇恨。唯今最最要紧的，便是如何从这囹圄之地，逃出世天。

现在的伊姝，底子顾不得身边的景象，得了空仓猝奔到白依凡身边，见他呼吸畅达，面色如常，才略微安抚了些，昂首瞥见阿武他们的尸身，禁不住悲从心来，再一次痛哭失声。

人生不快意事十之八九，大家有大家的愁苦。身份寒微者有之，崇高如她还不是如此。伊姝不由一阵黯然，遂伸手拿过薄毯，悄悄盖在她身上。但是内心实在顾虑白依凡，便悄悄起家，只着了素色单衣，仓促忙忙奔出房间。

伊姝渐渐地走过，一一阂上他们的眼睛，清算好遗容，脑筋里闪现出一幅幅嘻笑嗔怒的场面，那些新鲜的音容笑容，那些逝去的如烟旧事，统统都非常清楚起来。

“这都是你害的，你害的――”她俄然大声尖叫，声音凄厉痛苦之极，然后缓慢朝门外跑去，转眼消逝在茫茫夜色当中。

他们不但是她的奴婢，更是她最忠厚的朋友，最密切的兄弟姐妹，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比跟父皇和母后呆一起的时候更长，他们已经成了她生射中的一部分，折骨连着心，失了左膀和右臂，她如何能够完整？

天渐渐亮了，东方暴露了鱼肚白，氛围里飘忽着清爽的青草味道，四周垂垂有炊烟袅起，孩童们的欢笑声远远地传来。

伊姝气得抓狂，抬起手又要打她，却被她右手死死地拽住，只听她狠狠隧道：“我受过的苦，我受过的罪，我会一点一滴地让你了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