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雪楼？”第五孤傲转过身来，眉头微皱，语气古怪，道：“如何会是那儿？”

他悠悠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柳婳祎本来的位置上，却未抬头看月，反而低下头来，看着那把乌黑如墨的重剑发楞。

“年青当时，我去幽冥寻人，路过鬼域边上，遇见了个老衲人，上来便同我说道‘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统统皆是虚妄’这些劳什子的废话，若非当时仓猝，真想一巴掌拍散了他的灵魂，也算我为人间做了份进献。不过现在想来，他说的，大略也称不上错。”

凭心而论，她舍不得朝夕相处了近二十年的师姐，柳婳祎在贰内心是甚么样的职位，苏玖玖不清楚，柳婳祎不清楚，但古幽本身清楚，其间多少倾慕多少痴心，他比谁都清楚。一清二楚。回想起来，反而是他对苏玖玖的豪情莫名其妙了些，少了相濡以沫的光阴，更多的是舍命相随的打动和温存过后的惭愧，也或许，本就不是痴情。

煞九幽最喜好的，是天上的月。

“还没想好，但总不能如许一向耗着。”

……

“江南，艳雪楼。”

夜色深沉，河洛的眉宇更深沉，她就坐在煞九幽身后的石凳上，看着煞九幽的背影愣愣发楞。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和顺，固然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固然这个男人他未曾熟谙，但她却没有涓滴的顺从，在他的怀里沉甜睡去，醒来时，她就成了河洛。

“姓苏？”第五孤傲黛眉一挑：“她和苏晚是甚么干系？”

顷刻间两朵红云飞上双颊，河洛翻开她的手，气呼呼地坐回到石凳上。

第五孤傲点头，又规复了慵懒的模样，说道：“没甚么，你阿谁小恋人，是艳雪楼的？叫甚么？玖玖？”

俄顷，他又笑了笑，嘴角轻挑，少见得带了几分难过，似他如许的人也不会将苦衷挂在脸上，此番，大抵是太深沉的夜色未能压住他的豪情，反而勾起了他的苦衷吧？只听他道：“我曾在尘寰看过一本书，叫甚么却健忘了，只记得内里有一句诗，写的非常不错。”

河洛点头：“几百年了，早就忘了。”

古幽神采古怪，叹了口气，说道：“我和玖玖之间的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的，但产生了便要卖力，也没体例回避了。孤负了师姐，也不苛求她能谅解，更不期望姑姑能了解，只但愿姑姑能念及旧情，替我向她说句‘对不起’。”

就像是碰到了儿时的玩伴，最密切的朋友。

河洛沉默，这本书她看过，唤作《红楼梦》。

无疆重剑上赤色红光一闪即逝，似是在回应，古幽清楚能体味到它的欢乐。

古幽点头，第五孤傲却没再说话，转过身，沉默着走了。

身后，脚步声悄悄响起。

煞九幽挑了挑眉，折身坐在她劈面的石凳上，紧盯着她的眼，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