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房间里，孔雀瑟瑟颤栗地伸直成一团，嘴唇青黑，面色惨白，披头披发的模样哪还是当初姣美邪魅的妖族大圣？

……

冷情深深看了他一眼，阿谁曾经具有不世修为的妖族大圣，陆地真仙级别的巅顶妙手，现在竟会因情沦完工这般境地，该说是造化弄人？还是天道无情？亦或者，是他过分痴顽？

“你若不想当那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东西的话，”悠悠传来冷情难过的声音：“就别动碗里的东西。”

是以当风雪归于沉寂的时候，伏尸早就化成了飞灰。

第五孤傲愣住了，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来，将她搂进了怀里：“剑鬼域练到妙处，就是如许扰民气性，你别多想。”

风华城的住民缓缓转醒，打了个哈欠，迷惑的看着四周的风雪。

“如何都睡在街上？”

惊呼声中，妖娆才子一把抱住古幽腰身。

门被人推开了，温和的阳光射进屋里，照在身上，他哇呀一声痛苦惨叫，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何其狼狈。

惨白长发披垂在肩头，他缓缓向后倒去。

佛门所说五蕴皆空，道家常言平静有为，魔修又说清闲安闲。可到头来，芸芸众生也不过是苍茫人间一粒不起眼的灰尘。

狐真大惊，可衰弱的她又那里拦得住苏玖玖。

尘凡里的过客，任你纵天绝地，大略也摆脱不了无法这两个字。

嘴角笑意安然，她随他一同坠落山崖。

秦梦琪接过：“谁的酒壶？”

手里的长剑高耸断裂，柳婳祎心跳一窒。

冷情悄悄关上门，将碗放在桌上，笑面蛇蝎不愧是笑面蛇蝎，他戏谑地看着孔雀，那双眼睛里充满着人间最孤傲的情感：“大圣委曲了，快起来用饭吧。”

对不起，毕竟不能陪你走下去。

衣衫碎裂，心口处鲜血流淌，古幽面色惨白的站在山上，身后，云雾环绕的七月山涧，他回身，竭力地笑了笑：“真是，对不起呢。”

孔雀点头，又点头：“还是算了吧，我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哪有颜面见她。”

清冷仙子俄然泪流满面，可她还是点头：“仿佛，仿佛落空了甚么首要的东西。”

“你说呢？”孔雀反问。

风雪正盛，苏玖玖凄厉长啸，眸子缓缓扭转，又复化成了桃花形状，云鬓秀发顷刻染了霜雪。

孔雀奇特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多谢。”

陆地真仙又能如何？无涯的寿数，不老的容颜，但永活路上，那早就作古的心脏，大抵是人间最无情最暴虐的谩骂吧。这人间，向来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反对衰老与寂灭。

冷情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放着清闲长生的陆地真仙不做，宁肯忍耐腐心蚀骨的折磨也要救她，她对你真有那么首要？”

……

举到唇边的手高耸愣住了，眸子里闪动着挣扎和巴望，半晌，他轻笑了笑，‘啪’地一声脆响，血腥味儿满盈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