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付晃了晃杯中酒，少顷，方才举杯：“来，诸君，饮尽此杯，道贺这雁门关总算换人了。”

……聂割没有理睬吕付，一手提过银枪，独自走了。

“元帅，该如何做？”

“……嗯？”

好久，吕付固然面色阴沈到了极致，却还是重新给本身倒了一杯酒，一字字道：“郑惟，你留下，明日不必同我回京了。”

席间又是沉默好久，无人敢动箸后，吕付俄然转了话题：“陆将军，你见过大雁北归南迁吗？”

自古天下九塞，以雁门为首。高大的山脉之间，一座城塔横据了独一的通道，建于高地之上。登高而望，可见蜿蜒而去的长城围住巍峨起伏的山岭。

吕付终究将酒杯往桌案上一放，咚地一声响。

半晌，在世人的目光裹挟中，却见聂割振衣而起。

聂割惜字如金，理都不睬。

这四个字一出，全场沉默，就连屏风后的丝竹吹奏都停了一会儿，再响起时，乐律有些颤抖。

聂割如有似无地冷哼一声：“交出虎符。”

茫茫六合，于冷落中显出绚丽气象，恰是江山天下。

陆子骁心一横，心想归正现在有聂割罩着。将门聂氏，是全部太原府最驰名誉的世家，颠末雁门关一役后，固然人丁残落，聂割又不当兵，但在太原百姓心中，聂大少仍然是将门虎子，天纵英才。

骨气上，转眼入冬。

吕付高居主席，本朝以右为尊，陆子骁坐在吕付的右手边首席，劈面是镇军将军任长川。靡靡丝竹声响起，世人举杯前，吕付笑道：“这位公子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但是聂大少，聂割？”

“本元帅驻扎雁门关，来往逗留，总计将近八年。”吕付笑得没有温度，“这八年来，聂氏的高门，倒是一步未能踏入。”

雁门关。

都城。

萧关前天传染了风寒，一向抱恙在家，眼下披着衣服，一副仓猝出来迎驾的模样。他一打照面就讶然道：“部属和晏大侠约在了申时三刻，托公公奉告殿下的时候，倒是一刻钟后的酉时，原想在晚膳的时候，邀几位大侠和殿下共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