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琼正色道:“母亲,那话我明天方才从大哥书房里看到的,至于甚么意义,您也不消弄明白。只记取一点,对周姨娘,口头之勇不要逞,打蛇打七寸,方是正理。你若与她叽叽喳喳,只要跌份儿。”
实在周姨娘早在蒋二爷的进职文书下来那天,就提起畴昔扬州的事。
看到儿子在跟前问这问那,周氏自是感觉舒心。想到儿子不日即将赴扬州上任,又是对劲,又是不舍。
心中却暗道:“你这个嘴上把不住门的蠢货,这会喊姑母,还顶个甚么用?”
周氏二十八岁生下的蒋宏生,在当时算是高龄产妇,以后又一向无所出,比拟大老爷,更偏疼这个么儿。
他在她身上肆意驰骋,挥汗如雨,却总在完过后沉默睡去。他容忍她争风妒忌,胆小妄为,却在她常常要把顾氏踩在脚底时,毫不包涵脱手打压。
周姨娘听了,内心万分熨帖,抚了抚女儿的头,看了看女儿红润的小脸,对劲的挑眉道:“珊儿,姨娘禁不了几天的足,姨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按理说,周雨睛当着未出阁的女人问这些个话,非常不当。故两姐妹脸上一阵难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羞得面红耳赤,心中对始作甬者的周姨娘仇恨不已。
周姨娘见两个相谈甚欢,当下嘲笑道:“前儿传闻,城北的张财主家遣了官媒来,给他家小儿子说亲,我倒觉不错呢。繁华不说,最要紧的是他家小儿子长得一表人才……”
周氏开口道:“宏生啊,再过几日你解缆了,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这内心,真是舍不得。”
周姨娘讲到悲伤处,哀号了起来:“哎哟,我的命啊,如何就这么苦啊?女儿,可不能跟姨娘学啊!你得堂堂正正做当家主母啊!你姨娘我,就是被那贱人顾氏给害的,硬生生的把嫡妻之位给夺了去啊,害得你和你哥哥都成了庶出,你可得牢服膺在心上,替姨娘报仇啊!”
“这是为何?”蒋欣珊不解道。
周雨睛看她张嘴,恐怕她好事,忙大声说道:“周姨娘,大喊小叫,成何体统,还嫌罚得不敷重?好了,我累了,都下去吧。”
蒋欣瑜当真的道:“母亲,我免得。”
周雨睛当下笑着的脸就沉了下来。
“祖母,二叔现在升任扬州知州,合法谨言慎行,兢兢业业,一展雄图大治。前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家业不齐,嫡庶不明,高低不分,妻不成妻,妾不成妾,还谈甚么治国平天下!”
蒋欣珊喜上眉梢道:“姨娘,我与哥哥也要去吗?”
可再贵的妾,也是妾,说白了不过是奴婢。一个奴婢对着嫡长孙女的婚事指手划脚,传到外间,那是要成为笑话的。
周氏满身高低能引觉得傲的也就是胸了。她很清楚这胸脯的感化,若不好好操纵,岂不是孤负了老天爷给她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