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晓得咸淡了。”姥姥撵小鸡一样把人撵出去，用姥姥的话说，江浔有点馋，就爱吃好吃的。这话常被江浔辩驳，谁不爱吃好吃的啊，莫非另有人专爱吃难吃的？

“小浔也让人愁，功课老是抄斌斌的，上回进级考就倒数，来岁就要升六年级了，这可考不上好初中。”

但是，天下末日要来了。

舅妈也松了口气，“明天我再买些肉返来炸丸子，小浔爱吃。妈你炸丸子少放盐，小浔都说咸了。”

“嗯，有点咸。”江雯跟着小脑袋一点一点，拥戴大哥的说法。

江浔搞工具了！

娘舅问俩人定见时，江斌没甚么定见，江浔公然很不肯意补习，江浔说，“娘舅，眼瞅就要天下末日了，还补习啥啊！我不去！”又说江斌，“你是不是傻啊！眼瞅天下末日，地球就要爆炸，你还要补习！”手指头去戳江斌的脑袋，“学习学傻了吧！”被江斌一巴掌拍开。

“说到斌斌，我有事跟你筹议。”电视屏的光映着舅妈晶亮的眼睛，“听芳姐说，县里有个补习班，是育英私立初中的教员办的，芳姐家的阳阳从五年级就读的这个补习班，本年一考就考上了育英。每个礼拜两天，礼拜六礼拜天，一次两百块。你说，要不要让斌斌跟小浔去读？”

天下末日的凌晨，没有人得偿所愿，除了班里的规律委员班主任孔教员的狗腿子李扬以外。

江浔说，“一年级能留甚么，不过就是课上讲甚么，做做课后题。”问江雯，“明天教员讲到哪儿了？把课后题做完就行了。”

江斌气，“我又不是一年级，我如何晓得你功课是甚么？放学前你们教员如何说的？”

桌上白地彩花的瓷碗里晾着黄澄澄的绿豆汤，孩子们捧起来咕咚咕咚喝几口解渴，大弟江斌就翻开书包摆出版本筹办写功课了。

江斌把教员留的功课复述一遍给江浔，又催着江雯，“你也从速写！”

江浔很想先吃瓜，却被姥爷峻厉制止，写不完功课，别说瓜了，瓜皮都没他的份儿！水笔搁嘴巴上夹着，江浔翻开书发了会儿呆，捞起江斌放在一畔的习题册，江斌瞥他一眼，江浔朝他挑挑眉毛，江斌持续低头写功课。

舅妈坐下叹口气，说江浔，“小浔别总抄你弟的功课，你得学着本身做，不会的让斌斌给你讲讲。”

姥姥像是想说甚么，可想到方才儿媳说的一次两百块的补习费，姥姥嘴唇动了动，终究说了句，“斌斌学返来教教你哥。”

用班主任孔教员气愤的说法：黉舍建校63年以来，头一回见五年级就搞工具的！

江斌点头应下。

姥爷有些耳背，说话像打斗，喊话像打雷。

姥姥看他一脸无所谓的说“都不会”，骂道，“不会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没脸没皮，都不会就重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