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一时对如此尽忠职守的周管事大加赞美,并当着周管事的面,叮咛下去,惯例单拨一间小院与这位“贾府忠仆”居住,又另派了两个夺目的小厮伏侍与他,每日里定要好酒好菜号召着,不成“简”慢了……
若说是为了女人用的那几个钱么。林家比起贾家来,家业殷实很多,林家不担忧你来乞贷也就罢了,那边轮获得你贾府担忧林家人去拿了你们家那点银子。将女人接到老太太身边住着,能多出几口嚼头?……只是这般算法,倒是有点象王氏的性子,倒底是管商家的出身,行动脱不出个利字去。可夫人自嫁入林府来,每年年节里贡献老太太的礼,这很多年下来,万把两银子,还是往少里说的,那里就这般只算出,不算入呢。……这王氏,还是这般谨慎眼的浅短目光,怪道夫人昔日里笑她只是个管事的料,不象个理家的人。
“这是要接我林家的女人么?”林老爷自顾自地接了下句。不过,还是反问。因理了大半日的公事,又是大病初愈,林老爷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疲态,虽看不出半分怒容,但跟前亲信的人,都晓得老爷这会儿,气可不小。
“回老爷的话,还是前次来的那位周瑞周管事。”
林老爷听了,愣了下,接着神采不动地,叮咛轿夫一起将他抬到二门上。
……
孙姨娘这边,颠来倒去,对王氏这般早早给女人穿小鞋的作派,全未理出个眉目。却已听得外屋有人来回,老爷进府了。她也就暂收了心神,往二门上迎去。这事儿,她是没掰明白的,还是将原委说与老爷听听,希冀老爷拿个主张罢。
倒是她阿谁小儿子,名叫宝玉的,说是老太太万用心疼。莫非她怕我们女人去了,分薄了老太太对宝玉的宠嬖,短了给他的私房么……
老太太虽说是老当家,只是早就不睬事儿了,一应管家事件,均由二舅奶奶方丈……现现在虽改由新进门的大房媳妇掌家,只是,这新媳妇,也是王氏的内侄女……”
孙姨娘也不欲与婆子们多说,一时打发了出去。另着人在大门上候着老爷。请老爷一回府就先进后宅来,说她有要事相商。叮咛罢,她本身搁了手上的事儿,坐在房中冷静建议了呆。
周管事被请入他的小院享用不到半日,就有些哭不出来了。其间百事,均依着林老爷的叮咛办得,只一样:因他这位“忠仆”,乃是在办差当中,自不成随便走动。莫说出府了,只说要出他阿谁院子,也是不能得。两位小厮言语有据,我们女人这会子都不定起得了床呢,我们一家高低的人都担着心,您这位大管事便是女人的外祖母派来的,天然更应当哀思欲绝,如何另有表情出门。这一出门,不就说了然周管事心中没有主子,这可不把贾府的脸,给丢尽了么。周管事还是就在屋里呆着罢。……两人笑嘻嘻地一唱一和,说得周管事半步也迈不出去,竟生生被囚禁在了小院里。